朱贺霖却比上次在义善局的浴室院里四人共浴时,更显得局促了几分。虽然大大咧咧地坐在浴桶旁,假装自己对半裸的苏侍郎一点儿兴趣都没有,眼角余光却忍不住往人胸膛、腰身,以及腰身以下围着大棉巾的地方瞟。
他眼里心猿意马地瞄着,心底有滋有味地描着,嘴上还要煞有介事地说话,实在是一心三用的高手。
“小爷饿得睡不着。待会儿叫你家小厮帮忙煮两碗面,放鸡蛋、肉丝——不,肉片。”
苏晏无奈笑道:“小爷若是实在饿,还是吃素面吧。”
朱贺霖不爽地挑了挑眉——这个表情倒是颇得了几分豫王的真传。接着听见苏晏说道:“我给你煮?”
他的眼睛亮了起来,得寸进尺地说:“多煮一份,小爷带回宫,明早当早膳吃?”
“要不要说的这么可怜,你可是当朝太子,搞得跟小白菜地里黄似的……”苏晏吐槽归吐槽,还是起身准备去煮面。
刚动了动,朱贺霖就伸长脖子往水里瞄。苏晏把脸一沉:“非礼勿视,还请殿下转身出门。”
朱贺霖把取暖的火盆往浴桶边拨了拨,转身走了,没出门,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,咕哝声隔着画帘传进来:“你自穿衣,小爷不偷看……有甚好看的,你有的小爷都有,还比你大。”
苏晏低头看了看自己实在称不上粗壮的胳膊和腿,以及温良恭俭的胸肌、举棋不定的腹肌,默默地叹了口气。
他迅速擦干身体,在满室驱不散的寒意中三层外三层穿好,这才感觉舒服了些。
出来看见朱贺霖把披风都脱了,他忍不住问:“你不冷么?”
朱贺霖:“小爷年轻力壮,血气旺盛,不冷。”
苏晏:“……”
朱贺霖:“小爷夜里不需要睡烧热的炕,也不爱用汤婆子,嫌烫脚。”
苏晏:“……”
朱贺霖: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反悔了不想给爷煮面?算了,小爷自己煮。”
苏晏:“别——放着我来!”就您那厨艺,一碗半生不熟的蒜泥过水面,能把我吃得连吐两场。
他们出门时,苏小北惊醒过来,看见深夜私访的太子,倒也没露出什么诧异神色,行个礼便进屋收拾浴桶了。
朱贺霖夸了苏家小厮一句:“有那么点他家主人泰然自若的风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