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爷与你感情基础之深厚,远远胜过历朝历代的许多帝王父子,这是你的优势,却不是可以拿来挥霍的祖产。从今往后,小爷要记住一点,无论京城政局如何动荡,你只管做好自己、相信自己,该隐忍时隐忍,该出击时出击,凡事三思而后行,行则百折不挠。”
朱贺霖沉默了许久许久。
直到苏晏浑身肌肉都僵硬了的时候,终于听见太子在他的肩头低沉地说道:“清河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无论你与父皇之间,最后结果如何……我都想成为你终生的依靠。”
苏晏在心里琢磨这个“终生依靠”究竟是不是“可以抱一辈子的大腿”的意思,以及暗恼于这小子麻烦临头了还一副恋爱脑,却听朱贺霖接着说道:
“我知道眼下说出这种毫无底气的话很是可笑,但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。我是太子,也必须是将来的明君——一半为了江山社稷,一半为了你。”
苏晏愣住了。
半晌后,他说:“好。”
第286章 这是我们的猫
太子不再强留苏晏在自己殿中过夜,吩咐內侍领他去偏殿,并将苏家小厮也安排去贴身伺候。
结果翌日苏晏连懒觉都没得睡,就被来自南京刑部大牢的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,劈头盖脸砸个正着——
太子走进偏殿寝室的脚步声,唤醒了正在床上抱着棉被朦胧翻身的苏晏。苏晏把脸埋进被里,含糊问:“这么早?”
朱贺霖在他床沿坐下,脸色严肃:“严衣衣死了。”
苏晏呆滞了几秒钟,忽然掀被坐起身:“什么?”
朱贺霖边拿挂在床边的外袍给他披上,边说:“刑部大牢刚刚派人赶来报信,说凌晨狱卒巡查牢房时,发现严衣衣身首异处,而牢房的门还锁得好好的。”
就罪行而言,严太监死不足惜,但千万不该在这个时候。这个案子朝廷还没定论,主犯就在狱中惨死,且不说从犯们会不会因此翻供,光是“死无对证”的质疑,就够主审官吃一壶的。
——主审官是太子。
很显然,有人不想让太子顺利洗脱亵渎皇陵的罪名,苏晏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潜伏在南京的鹤先生。
“小爷给京城的奏本送了么?”苏晏问。
朱贺霖道:“昨日就送出去了,送信人分了两路,一路走官道,一路走漕河。”
苏晏略一思索,说:“把剩下的从犯立刻押送京城,南京不安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