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北有点担忧:“他们说是奉旨来请……大人这么拿乔,会不会抗旨?”
苏晏“嗤”的一笑:“没听七郎说么,圣上口谕,‘三顾茅庐’。这才第二趟呢,不急。让他们在门外干着急去。”
到了傍晚,谢、江二人彻底投降了,命人抬了一顶绿呢官轿过来,还随带了许多礼物,再次催请苏晏出门。
苏小北得了授意,出门回话道:“二位阁老也忒没诚意。这轿子前头没有鸣锣开道的仪仗,后头没有跨马带刀的扈从,算哪门子的官轿?”
二人当下气得牙都要咬断。谢时燕怒道:“这排场一摆开,是要全城百姓都来瞧我们的热闹!”
江春年把礼盒往地面一掼:“本、本官不受那份气,回去!”
谢时燕冷笑着看他走。果然江春年没走十几丈便折返回来,无奈长叹:“皇上说、说,请不动这尊佛,我们也、也别回内阁了……这该、该如何是好……”
只得去取来一整套仪仗与人马,又花了半个晚上的时间。
“全、全齐活了,这下该没话说了!”江春年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在门上敲烂了。
苏小北呵欠连天地开门:“二位阁老,麻烦你们看看这天色,快三更啦!大半夜坐的什么轿?明早巳时再来。”
且不提谢、江二人当夜如何忍无可忍地大骂,天亮后又担心苏晏变卦,一早就把官轿与整个仪仗队摆在苏府门前。
就说苏晏这回也算言而有信,一身大袖当风的鹤氅、头顶莲花小银冠,跟个下凡的仙君似的,迤迤然出了门。
用了对方提供的仪仗队,却没有用那顶原谅色的绿呢官轿,而是自带了一座头顶带伞盖、四面敞开的步辇。擅长装逼的苏老爷往中间一坐,飘飘乎不似尘世间人,真个儿道骨仙风。
他用手中拂尘点了点步辇的前杆,对谢、江二人假笑道:“有劳了。”
谢时燕与江春年忍气吞声地上前,一人一边,伸手虚虚地搭了杆儿,当即命仪仗队动身,早到午门早了事。
仪仗队在苏晏的要求下,一路鸣锣开道,引得半个京城的百姓在道路旁围观,议论纷纷。
“让开让开,我瞧瞧,什么情况呢这是?”
“是哪位高官显贵出巡?真有排面。”
“你们看轿中那人,没穿官服,究竟是什么人?”
“扶轿杆的那两位老大人倒是穿着官服,我瞧瞧啊……哎呀,孔雀补子,三品大员哪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