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不生气?”王府侍卫统领华翎问。
豫王反问:“生什么气?”
“卑职可没帮王爷给朝廷送过告密信。”华翎做了个头上顶缸的动作,“皇上硬把辽王伏诛的功劳扣在王爷头上,是想做什么?”
豫王哂道:“看不出来?是想把我绑上他的那条小破船,生怕我跟那些怀了异心的宗亲们搅和在一起。”
“都说用人不疑,疑人不用。皇上如此信不过王爷,恐怕就算当下因着局势放还了兵权,日后边乱平定了也会再收回去。”华翎略一犹豫,还是把藏在心底的话说出了口,“卑职想知道,苏大人对于这件事是什么态度?”
豫王把手里的两份信递过去,在华翎触碰到信封前,又恶劣地缩回手,把信塞进怀里:“清河写给本王的私信,你想看?没门。我估摸他这回也被朱贺霖摆了一道。那兔崽子近来越发狡猾肖父,再没有小时候傻乎乎的可爱劲儿了。不过有一点朱贺霖还是漏算了——兵权他可以收走,军心如何收?”
“皇上还是低估了王爷在军中的号召力啊。”华翎对此深信不疑。
“从今以后别‘王爷王爷’了,”豫王扬了扬诏书,“叫‘将军’,靖北将军。还有,皇帝不是要给我派监军么?可以,让苏清河来督战,别给我派什么阴阳怪气的老太监,否则来一个我就叫他殉国一个。”
华翎觉得这个要求皇帝不太可能批准,毕竟苏大人是内阁辅臣,又刚刚回的朝。再说到时跟北漠打起来,边塞兵荒马乱的,咱家王爷——不是,咱家将军舍得让苏大人冒这份险、受这份罪?
这回他学乖了没有问出口,但豫王已从他的神情中读出疑虑,卷起诏书敲了敲他的肩膀:“你以为京城里就安全?也许还不如山西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你觉得辽王真是皇帝赐死的?”
“难道不是?”
“若辽王举兵造反,我们这位新帝或许还能当机立断地镇压。但只凭信中的一些怨望之言,朱贺霖真的就能毫不顾念亲情、不给悔改机会地斩杀辽王,那么当初他就不会放我出京。”
华翎沉默了,思来想去,喃喃道:“难道是有人设计挑拨皇帝与宗室间的矛盾冲突,想从中渔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