豫王下令召集众将,拟定详细的作战计划。微生武抽空趁机问道:“将军,京城来了信使,这会儿人在神木,该如何应对?是否要派传令兵去取信、送回信?”
“朝廷的信使?”豫王呵了一声,“你觉得他们想问些什么?”
微生武想了想,答道:“是不是因为我军兵进北漠,皇上不放心,想问问战况如何?”
豫王嗤笑:“他肯定是要盘问战况的,但不是这一封。你想,兵出长城不过七八日,云内城之战的情报估计这会儿才刚送至皇帝的案头。这封至少半个月前发出的信,怎么可能问的是战况,十有八九是写给清河的。”
“写给苏监军?可算算时间,半个月之前,监军大人才刚刚抵达边堡啊!也就是说,监军大人还在离京的半路,皇上就开始给他写信了?”微生武为这份圣眷感到震惊。
豫王磨着后槽牙,用冷飕飕的眼神看他的将卫长:“皇上毕竟还年轻,心里还没断奶,故而时刻挂念他的老师,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呢!”
这种犯上的大不敬之词,豫王身为皇叔敢说,微生武却打死不敢接腔,只能尴尬地嘿嘿直笑。
豫王这下直冒酸水,并未意识到他侄子心里若是奶味儿的,那么他心里就是醋味儿的。
微生武见将军只顾着风言冷语,还未下达指示,于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遍:“信与信使,该如何处理?”
豫王微微冷笑:“派人去把信收了,信使好生招待一番,打发回去。”
“不写回信?要不要……把监军大人被敌掳去,下落不明的消息上报给皇上?”
“不写。就说清河随军出征,眼下不便回信,等战事告一段落,回到山西后再写。另外,勒令不准任何一个人散播清河失踪的消息,更不准上报朝廷!”
“这又是为何?万一朝廷事后追究我们知情不报之罪……”微生武面露迷惑与为难之色。
豫王道:“你信不信,这份情报一到朱贺霖的手上,他第二天就能给你来个御驾亲征?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,多事之秋!真空教死而不僵,藩王们蠢蠢欲动,王氏兄弟更是兴兵作乱、四处转战。朝廷目前迫在眉睫的是稳定民心与调度平贼,皇帝必须坐镇京城,岂能由他意气用事?”
微生武见他说得严厉,不由气弱,又有些不可思议:“皇上……真的会因为监军大人失踪之事,御驾亲征?”
豫王嘲道:“怎么没可能?他爹当年就干过把锦衣卫全派出来,满陕西找人的事。他修炼的火候远不及他爹,还不得急得跳脚,使出什么昏招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