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意外地咦了一声,偏着头注视他良久,想起前两年他在京城临花阁的地道里因为爆炸撞伤了脑袋,有那么几个时辰想不起人和事儿来,如今这副情景,倒像比那时更加严重。
“……你失忆了?”将军问。
果然又是原主旧识,苏彦在心底泪流满面:“是啊,我失忆了!”
将军一怔之后,哂笑起来:“无妨,失忆了也还是苏清河。你只要记住我是豫王朱槿城,而你是我儿子阿骛的二爹就好。”
他——儿子的——二爹?那不就是他的姘头?
千算万算,没算到原主他是个海王!姘头遍布五湖四海的那种!苏彦绝望地张了张嘴,无力地吐出一声:“我靠。”
第395章 不活了死了算
因为护送不力,豫王打算赏楼夜雪一顿军棍吃。事后苏彦才知道老夜在他这边掉了链子也是情有可原——
胡古雁趁着接亲刁帽子的机会派人暗害阿勒坦不成,楼夜雪本打算继续挑唆他直接叛乱,举兵与阿勒坦火拼。此计名为驱狼攻虎,无论哪方输赢,都是消耗北漠大军的有生力量。倘若阿勒坦败了,神树之子的声望必然大跌;倘若死的是胡古雁,楼夜雪还可以再换一个有野心的部落首领继续当他的谋士“严琅”,直至把草原诸部刚凝聚起来的人心彻底搅乱。
遗憾的是,胡古雁在关键时刻脑子忽然清醒了一些,知道以目前自己的实力没法与阿勒坦硬碰硬,便心生退意,第一下就打算往西撤回瓦剌王庭去,向族人们争取兵力支持。
楼夜雪怎能由他跑回老巢继续发育,再说自己也没打算远离阿勒坦这个北漠权力旋涡中心,于是痛陈利弊各种劝说,好不容易说服胡古雁不要跑太远,就找片合适的冬日营地暂时驻扎下来,等阿勒坦和靖北军鏖战时,再瞅准机会从背后捅他养兄弟一刀。
“以最小损失,取最佳时机,博最大胜利”,这句话胡古雁听进去了,所以带着麾下人马拔营而走,去往瀚海沙漠边缘的一处背风山谷间的高草地——顺道一提,荆红追手上的北漠地图所标注的“威虏镇”,正是迁移到了此处地方,他还在那里用狼皮向牧羊小孩换了行军信息。
仓促之间,楼夜雪只能跟随胡古雁行军,连伤势未愈的霍惇也来不及见一面,更别说亲自打理接应苏彦的事。出发前,他匆匆吩咐了几名夜不收的暗探,去王宫附近见机行事,无论苏大人下毒成不成功,一旦发现宫内生乱、苏大人出逃,便立即带对方沿怯绿连河顺流而下,与豫王的援军汇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