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父皇,我与清河的确已结秦晋之好,还请父皇成全我们。”
景隆帝霍然起身的同时,苏晏的脸绿了,恨不得扑过去捂住朱贺霖的嘴。“小爷!”他羞恼交加地咬牙道,“那次是为了给你治病,说好了只此一夜,不复再提!”
朱贺霖反问:“若其他人也求你治病,譬如外头的褚渊与龙泉,你肯不肯?”
苏晏噎住了。
“你打死也不肯的,对罢。愿意为我以身为药,甚至忍着羞耻穿纱衣、系金铃,难道不是因为心中有情?你可以嘴硬说对我只是道义、是责任,可我从不知哪种道义与责任能让一个老师自我牺牲到把学生教上床。”
苏晏眼前一阵发黑,几乎要昏过去,他摇晃着不知扶住了什么,不停吸着气,觉得这会儿手边要是有把刀,他能干出弑君的壮举来。
黑暗退去后,他发现自己扶住的是景隆帝的胳膊,而对方的手正坚定地揽在他腰侧,像对他的安慰,也像宣告主权。
朱贺霖看着面前把臂相倚的两人,并未露出任何恼怒之色,反而嘴角含笑:“我知道父皇与清河情深意重,却并不因此而心生嫉恨。我想杀沈柒,杀荆红追、阿勒坦,甚至连对四皇叔都曾生出过杀心,但父皇不一样。我的骨是父皇的骨,肉是父皇的肉,脉管里流淌着父皇的血,那么会与父皇爱上同一个人,也就没那么难以接受了。父皇呢,难道就不能与儿臣父子连心、爱同所爱?”
景隆帝咬着后槽牙,两腮肌肉微微抽动,额际隐隐冒出了一根青筋。苏晏用力握住他发颤的手指,一脸绝望地对朱贺霖道:“你可闭嘴吧小朱!再把你爹气出个三长两短来,不等他亲自动手,我拿大耳刮子抽你!”
朱贺霖垮下了一张脸,失望道:“父皇若是真的容不下我,我也只好豁出去,与父皇争一争清河了。”
豁出去?怎么豁?苏晏吓一跳,急忙道:“别犯傻!有话好好说——”
朱贺霖深吸口气,动手解身上的腰带与龙袍,平静地说道:“父皇回朝,我这个临危受命的新君就可以功成身退了。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如同黄金牢笼,一言一行皆不得自由,儿臣实在不想坐了,还请父皇继续自囚,为天下苍生殚精竭虑。儿臣也好空出时间精力与清河相处,必要时带着人远走高飞,想来父皇政务缠身,到时也顾不上抓捕我们。父皇,这身龙袍你收回去罢!”
景隆帝眼底厉光闪过,苏晏暗道一声“不好”,还没来得及出手阻止,只见他霍然一巴掌,狠狠甩在亲儿脸上,力道之大,把无意抵抗的朱贺霖打得侧翻在地,从口鼻处瞬间渗出血来。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