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方的光亮闪烁出通道的轮廓,他隐隐意识到,那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出口。
来时不曾给他的选择权,在去时被交到了他的手中。他在左右为难中叩问自己的心,究竟要落在哪一方世界。
心回答:想清楚你是谁,自然就有答案。
他是谁,是苏彦,还是苏晏?
心中的答案逐渐清晰,苏晏深吸一口气,对着前方催促他的光亮,遗憾却坚定说道:“我不走,我就是苏清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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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晏陡然睁开双眼,喉间长长地抽了一口气。
楼夜雪难掩惊喜之色:“解药奏效了!”
从绝望到狂喜,心情的大起大落令人眩晕,但屋内六人顾不上调整自己,只顾仔细查看苏晏的状况。
走吧,楼夜雪朝霍惇使了个眼色。两人退出屋子,顺手关上房门。
“你们…… 哭了?” 苏晏望着众人脸上未拭的泪痕,虚弱地一笑,“个个都是好汉,落的什么泪,我这不是没事了?”
阿勒坦与荆红追各自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状况,确认毒性已除,无甚大碍,只是因为这几日缺眠,所以精神虚弱得很,其他四人这才彻底松了口,给他喂水的喂水,擦汗的擦汗。
苏晏打了个呵欠,见气氛再次紧张,不禁失笑:“真没事了,我几日未睡…… 实在没力气说话,让我先睡会儿。”
他在须臾就睡着了,荆红追搭着他的脉门,感觉脉象平稳,朝其他人安抚地点了点头。
从绷得极紧到骤然放松,浓浓的疲倦吞没了每个人的身躯。直到苏晏一觉悠悠睡醒,见身边床榻、圈椅、踏板上横七竖八地睡着他的爱人们,点了点一个不少,方才觉察出后怕的滋味,心想:都别折腾了,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么?
荆红追感应到苏大人的呼吸有变,率先睁眼,紧接着是豫王与沈柒。
待到其他人陆续清醒,向他围拢过来,苏晏为难地道:“我是真的没法做出选择……”
豫王脱口道:“别选了!差点把你的命都选丢,还不够教训?我们六个,你想找谁就找谁。能平平安安过完一生,就已是天大的福气,非要求个独占鳌头,天底下哪有十全十美的事。”
苏晏望向朱贺霖:“那么小爷可以收回成命,将打发沈柒去乌思藏的圣旨撤回么?为君者功必赏,过必罚,沈柒在弈者一案中立下大功,皇爷曾许诺的封赏,是否金口玉言,说话算数?”
朱贺霖思来想去,征询地望了父皇一眼之后,朝苏晏点了点头,算是允了。
苏晏觉得应趁热打铁,及早立下规矩,于是又道:“以后大家就不要假公济私,互相为难了。公事公办时,该怎么做怎么做,各自争取国家利益,我没有任何意见。但私下里谁若是仗势欺压、寻衅滋事,就休怪我苏清河不讲情面。”
这话分明是说给两国皇室四个人听的。阿勒坦回复:“公事公办,各自争取国家利益,乌尼格的话我赞同。至于私下里,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,谁上打上门来,我也绝不手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