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爷倒是心宽,他安慰道:“放心,早晚会把暗辰连根拔起的。”
他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张纸展开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,严定楠只看了一眼就转开了目光,宁言之却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,指着其中一句说道:“看这一条,前三月和后三月是最危险的,不宜思虑过重,不宜舟车劳顿。”
严定楠顺着他指的地方看去,果然有这一句。
他愕然问道:“这……全都是要注意的?”
他大致一扫,全是“宜”“忌”,只觉得原本就不怎么熟悉的字,现在更是不认识了。
宁言之还在兴致勃勃地问他:“你想吃酸的还是辣的?”
然后他又往下看了看,叹道:“辣椒不能多吃。”
“啧,酸的也有讲究?”
宁言之有些咂舌,两人口味都有些重,这下什么都成了忌讳,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?
他把心一横,转头对严定楠说道:“放心,你吃什么我吃什么。”
严定楠拿过那张纸看了看,嘴里拒绝道:“别胡闹,怀的又不是你。”
宁言之怕他冻着,将被子给他盖得高了些。
严定楠忽然问道:“这都是陶大夫给的?”
宁言之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有好几份,春意和秋落,还有几个厨娘都是各有一份。”
他自觉自己占了理,说道:“所以咱们就呆在陶家,暂时不去西北,你也别想太多,万事有我。”
严定楠点了点头,算是同意了。
人人都说宁言之失了宠,可如今看来,今上对他怎么还是一副有求必应的模样?
连不管封地都只是一封折子的事。
宁言之不让他思虑,自己却想的颇多。
两年后今上暴毙而亡,究竟是因为病还是因为毒?
若是因为病,宁玉之继位是今上昭告天下过的,他又何必赶尽杀绝,反正整个天下都是他的。
若是因为毒,明明宁玉之什么都不用做,只需等待就能获得皇位,到时候什么都是他说了算,又何须多此一举?
或者不是宁玉之,而是他身后的那些人。
严定楠将那张纸叠好,又递给宁言之,打断了他的思路。
宁言之仔细放好了,才问他:“起床吗?”
虽说最近都有些犯懒,可严定楠今天早上却想早起一次,闻言点了点头。
宁言之将他的衣服暖热了,才递给他,自己没那么多讲究,直接就穿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