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阔道:“我还不饿。”这话纯是搪塞之语。怪就怪在他这些年的锦衣玉食,长此以往,对那些粗糙食物实在是难以下咽,再加上船上晃荡,便添了这个吃不下饭的毛病。不过沈阔并未大肆宣扬,连身边的小厮都瞒的七七八八。
只是却瞒不过苏暮谦这个枕边人。
苏暮谦道:“你要是去军中锻炼一番,保证什么都吃的下了。”沈阔出身显贵,自带了厨子,挖空心思做好吃的给他。
沈阔道:“我倒是想。”
苏暮谦道:“那你先把这盘点心吃了。”
沈阔看着这盘牛乳饼还未吃,就举得舌苔起腻,嗓子也糊着。道:“放着,我一会儿吃。”
苏暮谦却改了好说话的模样:“不行,当着我的面儿吃。”随后还道:“将来团团也像你这样挑食的话,我断不能依!瞧你这些日子已经瘦了好多,这样如何能撑得住。”
沈阔道:“好,那我们一人吃一块。”牛乳饼只有象棋棋子大小。哪怕不饿也能吃一个。
苏暮谦本是要让他多吃几个的。谁知沈阔不肯多吃,这一个都是给了他面子。
苏暮谦无奈只好拿了一块陪着他一起,眼神也有些忧愁:“漠北穷苦,你这样的人怕是会饿死。”他也是在沈府才养成馋嘴的毛病,也就世家有这个财力和闲情能把一道食物折腾出花来。就比如那个镶银牙,把肉糜塞进豆芽之中,吃起来脆爽解馋,但光听起来就知道是多么耗时耗力的一道菜。
沈阔道:“那倒不至于!”
两人说话的时候,突然感觉到一阵晃荡,船碰上硬物的感觉。随后就听外头船员大喊:“靠岸啦。”
沈阔他们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,叫人跟行李搬在一块。随后准备下船。
刚下去就看见二百个亲兵,外加苏将军和苏军师,两人极好分辨,苏将军威武精壮,一张脸不苟言笑很有统领兵马之势,苏军师看起来像是书生。
沈阔刚下了船,在船上咣当了许久,上了岸踩在码头的木板上,还觉得晃荡呢。
“贤弟,辛苦。”苏将军道:“我已备好了酒菜,就等着你下榻了。”
沈阔道:“苏将军,我常听暮谦提起您,虽然未曾见面,却始终觉得亲切,如今回漠北探亲,暮谦又有了身孕不便来回折腾,要在这边生产,免不了要叨扰您。”
“都是自家人,何必说这种客气话,我就这么一个亲弟弟,只要他愿意,在这边住多久都好。”苏将军说着。
苏军师道:“我们自从得到消息提前一个月就在码头这边等候了,可谓是望眼欲穿,如今终于把你们等着了。”
苏暮谦看着兄长,眼圈红了:“哥。”
苏暮谦从小是被亲哥带大的。这次皇上指婚,苏将军百般不舍。好在打了胜仗可以请旨把人接回来小住一些日子。苏将军他情绪极为内敛,当着将士们的面道:“回来就好,你最爱吃的黄泥烧鸽子已经做好了,就等着你来吃呢。”
苏军师道:“暮谦也长大了,将来也要当小爹爹,你哥哥就盼着肚子里这个小崽呢。”随后看着沈阔道:“码头上风大,快先上马车,这些东西,我让将士们拿着,咱们再多的话回去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