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喜巷本就在御街附近,巷外沿街的店家商铺和小摊极多。
他们一出现在巷外,所有人好奇的视线就立刻打探而来。
此时的祁知年还是早上那身衣服,却已满身狼狈,脸上、身上有多处血迹,姜七娘就更别提了,人几乎已经半晕过去,全靠祁知年和林姑姑扶着。
但他们母子二人都是难得的绝色,即便如此,百姓们的视线也根本不舍得离开他们的脸。
却又害怕公主府的威严,不敢看,挣扎间,有个卖布的大娘,从前跟林姑姑搭过几句话,她走来,笑着小心问道:“林姑姑,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?您也告诉我们一声,别让我们扫了长公主殿下的兴致!”
这就是会问话的,林姑姑正愁怎么把这事给告知天下呢。
长公主气得不轻,可是交代过了,就要把这件事说给天下人听,就要天下人尽知。他们公主府不怕丢人!这世上,真正该丢人的,从来是那些做了坏事的!
林姑姑刚要开口,瞄见祁知年看向她。
她不觉看去,心中一突,祁知年的眼神有三分可怜,有三分无辜,还有四分的乞求。
林姑姑额头上都生了汗,可算是知道,为什么就连长公主殿下都不太敢常见这一位!
那真是多看一眼都不能够!
但是殿下有命,林姑姑狠下心,避开视线,看着眼前看热闹的百姓们,冷声道:“好叫大家伙儿知道,这是从前借住在咱们英国公府上的姜娘子和小郎君!”
“从前?借住?姑姑,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?”
“我们殿下已经验过血,祁——”林姑姑到底没有说出祁知年的全名,“他们娘俩根本就与咱们国公爷没有丝毫的关系!是姜七娘当年陷害我们国公爷!使计非要赖上咱们英国公府!枉费我们国公爷一片救助他人的赤诚之心!”
所有人皆哗然,祁知年浑身的血液都凉了,他只能将娘亲再搂得更紧些,缓慢地低下头,牙齿咬住嘴唇,不敢面对众人眼神。
“当年的事情,你们应当也有所耳闻……”林姑姑则是一一将事情道来,总之就是要洗去他们国公爷身上的污点,再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对母子的龌龊。
城内下大雪,城外亦如是。
城外有座山,人称香雪海,因它漫山都是腊梅,香雪海的深处有座无名道观,观主却是位很厉害的道长,据说就连陛下想要见他一面,都得看他心情。
陛下很是优待这位道长,从不许人去打扰。
因而香雪海虽美,平素根本没人胆敢靠近,这里静极。
正午时分,山上的雪下到最大时,自山下匆匆而来一匹黑马,马上之人身披黑色斗篷,他骑着马直冲到山顶,将马停在道观的后门处,他翻身下马,往深处的梅林大步而去,入口处守着两个清秀小童,见他过来,立即脆声道:“许先生来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