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页(1 / 2)

待到大仇得报时?

    那就找个无人处,无牵无挂地过完这一生罢了。

    祁淮回身从桌上拿起酒壶,对着空中明月,仰头喝了个干干净净。

    许言安排好城中的事,派人看住祁知年那处,也不是说日日夜夜地盯着,只要人不出事就好,他自己拜别祁淮,去往西北,还有要事要做。

    祁知年他们住进去的当天,便去请了大夫。

    他们目前住的宅子,隔壁住的是个寡妇带着女儿,夫家姓林,母女二人很和气,见他们也是孤儿寡母,主动送来两块自家做的豆腐,林寡妇就是在巷口卖豆腐的,还告诉他们哪里的大夫最好。

    再好的大夫当然也不能跟御医比,祁知年与范嬷嬷已是非常感激。

    请来大夫,付了一两银子作诊金,是大手笔,大夫便也很负责。

    姜七娘自小身子就弱,在国公府的时候就要日日吃药的,说是要命的大病其实也没有,只是要靠补药吊,可如今再没有什么五十年的人参、血燕吃了。

    好在大夫也就是普通大夫,素来给平民老百姓看病的,开的方子里也没有提到这些。

    祁知年拿着方子去抓了药回来,药也分三六九等,祁知年不知道,样样都要好的,这么一来,十两银子又花了去。

    姜七娘吃了五日,却是一点儿效果也没有,人还是不清醒。

    祁知年急得再去找大夫来看,大夫问及姜七娘平常都是吃些什么,范嬷嬷如数说了,大夫惊道:“难怪!这位娘子素日里都是好药、补药吊着的,再吃这些寻常的自是没有用了!”

    祁知年着急:“那我娘亲要吃些什么,才能再醒来?”

    “总要和从前一样的才行。”

    祁知年再不知道银钱几何,也明白,以前的那些药是怎么也吃不起的,他脸上满是焦急,大夫忖度着这对母子的来历,也想不出旁的法子来。

    大夫走后,祁知年立即将身上的那身衣裳给脱了,叫范嬷嬷再去当了。

    五十年的人参吃不起,一年两年的总还能买一些,总比什么也不吃的好。

    范嬷嬷红了眼睛:“您没了这身衣裳,这个冬天怎能熬过去?”

    “我是年轻人,总没事的!给娘亲治病要紧!”

    范嬷嬷含着泪,有心想说,其实哪怕当了这身衣裳也是不够的,可眼下姜七娘高烧不退,范嬷嬷只好包上衣裳去当,那身衣裳绣了不少的金线,当了三十两的银子,又花一两银子给祁知年买了身新衣。

    祁知年此时已经比几天前更知道钱的重要性,知道这身衣裳花了一两银子,死活不肯要,不顾范嬷嬷阻拦,自己去店中退了,再花两百文买了身半新不旧的棉袍回来,那衣裳上还有补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