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祁淮确实受伤,好歹还能抱着他飞上飞下,应该没有伤到根本,好好修养几个月便能好,程渠和那么多侍卫在,也能好好保护他。
想必应该没什么好担忧的吧?
祁知年在心中将这些逐条列下,好让自己能更好过一些。
尽管他其实真的非常担心,他要亲眼看到祁淮包扎伤口,亲眼看到他好好的,亲眼看到没有人要害他,亲眼看到……
想要亲眼看到的太多了,这样的权利,不是他这样身份可以拥有的。
想明白这点,祁知年已经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告别的话,琢磨着琢磨着,额头忽地一疼,他“嘶”了声,立即抬头,祁淮屈起的手指还未收回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问:“发什么呆?”
“我,我——”祁知年看了看周遭的环境,尤其是面前那道古朴的木门,很是吃惊,“这是哪里啊?”
“无名观。”
“无名观?!”祁知年回头望去,只能远远看到方才那片树林,他不过就在心里琢磨了会儿要说的话,片刻的功夫,便就行到这里了?!
而且!
他又赶紧仰头去看那道门,这门后便是无名观!藏有祁淮秘密的地方!
祁知年晕乎乎的,今晚的惊喜,或者说是刺激太多,都是他从来没有亲历过的,他都难免有些一惊一乍起来。
祁淮是要带他进无名观吗?!
“怎么?”祁淮见他面色不动,问了声。
“我,我能进去吗……”祁知年吞吞吐吐。
祁淮笑:“为何不可?”
就这么一句,祁知年差点又要崩出眼泪,这是代表祁淮对他的信任吗?!
是无比珍贵的来自祁淮的信任!
祁淮见他这小傻样儿,能猜到几分他的心思,却也不尽然全部都能猜着,毕竟他哪里能知道祁知年心中是拿他当父亲看的。
他复又揉了揉祁知年的眉心,轻声问:“方才我是否下手太重?”
祁知年摇头傻乐:“一点也不疼呀!”
祁淮好笑,又道:“天已黑,不便下山,我会叫人下山去你家告知你的家人,你放心待在此处。”
“好!!”祁知年用力点头。
他非常放心!祁淮不论做什么,他都再放心不过了!
祁淮从来是那个决策者,不知被多少人信任地交付出身家性命。
此时接收到这么一个小家伙赋予的信任,那种感觉,玄之,却又妙之。
祁淮拉着祁知年的手,直接自无名观这个不为人知的木门进入。
天色已晚,祁知年看不太清观中风景,且他此时进了道观的门,心已定,一心只盼祁淮赶紧先把伤口包扎了,根本无心看风景,他连连催促了好几回。
被催促,祁淮倒也没有觉得烦,反而觉得挺有趣。
他带着祁知年进了个院子,当初祁知年也见过的那两个小道童跑出来:“郎君回来啦!咦,是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