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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祁知年听了这话,却是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往上蹿,同时浑身又开始发热,热到冒汗。

    当真是水深火热的,心中情绪也是极为纷杂,高兴而又难过。

    祁淮想让他姓祁,是对他的认可与信任吧?

    作为一个见面不过几次的人,祁淮能这般信任他,他欢喜疯了,更是自豪,他们不是父子又如何,他们天生就有缘分!

    可是……

    这样一来,若是祁淮一旦知道他本来叫什么,他该怎么办啊……

    祁知年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悬崖上。

    他此时还有退路,可他好像太贪婪了,过于贪婪祁淮给予的关怀。

    他也不知道再往前走一步会是如何……

    他想到他身后的娘亲和范嬷嬷,他还有人要保护,他不能保证到时能抵挡祁淮的怒火,他自己即便被烧成灰也不算什么,可是家人们呢……

    见小家伙脸色一直在变,且愣在那里没有说话。

    祁淮并未在意,小家伙从前家世不凡,虽说家道中落,改姓的话到底愧对祖宗,对于这样一个过于认真的孩子而已,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接受的。

    这是他看中的小家伙,他能给小家伙一切,却给不了长长久久的陪伴,与更多的他也并不了解的感情。

    只要不过界,他可以满足小家伙的任何要求。

    况且这次的事儿还没完,他受伤,宫中那一位必定会着急,指不定明天就能过来,等他养好伤,一个月后下山再给小家伙改名、重新落户也不晚。

    他收了个尾,将胸口的伤口也包扎好,轻松地拍拍祁知年的小脑袋瓜:“好了,随我用晚膳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哦!”祁知年赶紧回神,发现伤口已包扎好。

    祁淮已经起身,拉着他直接往内室饭厅而去,之后用膳时,祁淮倒是开始“食不言”起来,没有再说什么改名的事,祁知年心中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用过晚膳,喝茶时,祁淮还道:“此处没有红茶,明日我叫他们去准备。”

    祁知年没想到祁淮还记得这件事,心中更是感动无比,世上怎么就有祁淮这么好的人?

    这样的关怀,教他如何舍得离开眼前这明明极度危险的悬崖?

    饮完茶,祁淮叫朗月带他去卧房歇息,祁知年知道他这是有正经事要干,也不敢打扰,乖乖地跟着朗月走了。

    他也得好好想想今日的事。

    朗月带他去东次间的卧房,祁知年好奇地看了眼,问:“这可是他的卧房?”

    倒是跟整座道观的古朴完全不符,竟然很是豪奢。

    朗月性子比清风稍微安静些,微笑着摇头:“才不是,郎君的卧房极为简朴,便是床,也是木板床,有时郎君整夜在蒲团打坐,甚至不睡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——”

    朗月再笑:“这些就不是我能说的啦,若是你该知道,往后你总能知道的。总之,郎君偶尔也会过来住上一晚两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