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母女愣愣地跪下谢恩,其实心里压根不明白这是谢的什么恩……
“我进去瞧瞧她吧,瞧过一眼就走,你们也别跟着了,他们俩跟着我就成。”
长公主说完便往内走,祁淮与祁知年跟着进去。
下人们都留在屋外,他们三人一同走进屋中,祁淮不好进卧房,留在正屋,祁知年带着长公主去往姜七娘躺着的东厢房,将要进去时,“母亲。”,祁淮突然开口。
长公主看他,面上是与祁淮一模一样的惯有的面无表情:“干什么,还怕我乱说话?”
“哪里。”
“哼。”
长公主扭头就走。
祁知年:“……”
他半点没听懂,安抚地看了祁淮一眼,也赶紧跟着长公主进去。
姜七娘躺在床上,脸白如纸,若不是还有虚弱的呼吸,真看不出还活着,看到这样的娘亲,祁知年不由又是一阵难过。
长公主站在他前面,也在看姜七娘,看着,她道:“我一直都很不喜欢你娘。”
“……”
“与其说是气她陷害我儿子,不如说是恼怒她的不争气!”
祁知年讶异地抬头看长公主。
“性子太绵软,谁都能欺上来,就连那将她逐出族谱的爹都能重新认,又叫人如何不气!明知是怎么回事,在国公府活得战战兢兢的,那么多年,却又不知道给自己找条后路,害得孩子也只能跟着她倒霉!”
“……她不是故意的。”祁知年小声道。
“后来我想,她自小生母过世,嫡母并不教养,家中姐妹也欺她,没人教她,她又如何立得起来。”
“……”祁知年更为难过,姜七娘就是这样没错,她从小就是这样唯唯诺诺,被欺压惯了,她早已没有任何胆量去反抗。
“从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,她也是三十出头的年纪了,这辈子性格恐怕再难改。”
祁知年沮丧地点点头。
“往后是什么打算?”长公主说罢,回头看了祁知年一眼。
祁知年并不知长公主话中深意,他立即道:“因为赵铠他们,国公爷才带我们才这里,我……有自知之明,原本我就打算离开京都的,大夫说我娘明日便能醒,醒后,我们会立刻走的……”
“你在京都长大,为何不接受我的建议,改个名重新落户,便是今年有些仓促,明年也能去考试,以你的才学三年之内必能中,你好歹是我看着长大的,我再与你做门好亲事,不也挺好?”说到这里,长公主的眼神可以说是灼灼。
祁知年依旧丝毫不知,他立即摇头:“不行的。”
已承蒙多年关照,哪还有这脸面。
长公主盯紧他的脸,再问:“舍得走?”
祁知年的脸色僵住,脑海中忽地闪过祁淮的笑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