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亲征的消息发出后,这些士兵自也在往临牧城赶,毕竟已是关键时刻,时间容不得浪费,皇帝已命令下去,全部都在临牧城附近集合。
因而,这一路,皇帝与太子身边会一直都只有这一万多的人。
祁知年不知道祁淮这次去西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,但他本能地觉得皇帝越厉害,对祁淮便越不利。所以他就更想快点到达临牧,找到祁淮,赶在他们汇合前,将这个消息传达给他。
这一万的兵力,再精良,毕竟人数少,又要保护皇帝与太子,等闲不敢四散开来,所以很便于祁知年他们的行动,这一路他们绕路走,完全没有被发现的危险。
皇帝他们走的是最快到达的路,为了不被发现,祁知年他们不得不绕路,本就比皇帝晚了三天,要想提前到达,就必须日夜兼程。
祁知年从来没有出过远门,更不曾这样长期待在马车中过。
开始能坚持,几天后,他是真的有些受不住。
他的精神完全能够支撑下去,就是体力确实不支,他每日都被颠得面色苍白,甚至呕吐不止,大家劝他停下来歇歇,他也不愿。
后来实在是已经影响行动,他们不得不暂且停下整顿,祁知年心中着急,又因体力透支,发起高烧,直接病倒,祁知年知道此时不能更急,可多拖一天,祁淮或许就多一点危险,他怎么能不急,越急,这病越好不了。
养了两日后,祁知年稍有好转,重新上路,也再不能似先前那般赶路。
原本他们已经跑到皇帝一行前头,养了几天的病,又被落了下来。
皇帝他们与大军会合的地方是座叫作芜州的州城,此城距临牧约五十多里,岂料北方天寒,此时已是年底,忽地一场大雪,堵住了他们所有人的路,皇帝他们也不得不停下,且这雪越下越大,连着下了许多天,路全都被埋,走也走不得。
皇帝他们怨声载道,不得不先在原地扎营,期待天能快些晴。
祁知年倒是松了口气,他们与皇帝不同。
皇帝的人太多,一万多的兵,雪地里当然不好行路。
他们一行不过五人,只要这一两天祁知年将身体养好,他们便能立即出发!
祁知年可算是打起精神,努力养病,身体也好得快了许多。
皇帝的扎营地点,离祁知年约莫十来里路。
外头大雪下得纷纷扬扬,皇帝窝在帐篷中,只听那北风刮得鬼哭狼嚎,心情越发糟糕。天这样冷,当时决定亲征,除了身为君王的自觉,更多还是被底下人给逼的,他也怕因为自己的疏忽,那帮游族人真打进来,失了江山,他将来就是千古罪人!
皇位来之不易,他坐得战战兢兢,他不想被后人骂,才难得起了血性。
但这血性根本坚持不了多久,实不相瞒,离了京都十里路时,他便开始后悔。
他若留在京都,哪怕江山当真失了几块,他好歹还能守住剩下的,他就还是皇帝。
可这一去,万一被那帮土匪捉了去,羞辱够了,再把他给弄死,他可怎么好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