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都有许多不可宣之于口的秘密,要是不小心酒后失言,对谁都没好处。”
不是你说要请我喝酒的?迟肆不禁腹诽。
他一直猜测,齐季或许是借请客吃饭为名,找机会灌酒,让他酒醉再趁机套话。
——没想到所谓的请客喝酒,就仅这么小小三杯,还不够润嗓。
这顿饭着实吃的让人……印象深刻。
“不是我舍不得酒钱。”齐季终于察觉到自己行为不妥之处,请人喝酒确实不是这么请的。
“只是一次最多三杯,这是我们的规矩。”并且早已深入骨血,形成牢不可违的习惯。
“这样吧,”他带着歉意抿了抿嘴,“若是下次还有机会,我再请你吃一回。”
做东的人都这么说了,迟肆这个白吃白喝的也不好意思厚着脸皮让老板娘上酒。
酒不足饭已饱,两人交情浅,言更浅,吃完之后再无话。
出了酒馆门,一个朝东一个向西各自离去。
***
“最近你来的少,不知多少姐妹天天惦念着呢。”醉红楼里,一个花姐一边接过迟肆手上代买的货物,一边飘着媚眼调笑,“有些姐妹甚至茶饭不思,整个下午就坐在窗边,也不知道在等谁。”
“不过,”她话峰一转,收起了故作娇媚的柔态,带着几分真情实意的关切,妆容正色:“我们还以为你不来烟花巷子,是在别处寻着了更好的活计。”
她轻叹一声:“你这样一直替人跑腿也不是个办法,还是得找个正经的营生,多挣些钱才是。”
“我有几个相熟的恩客家里有些买卖,我找个机会给他们说说,给你介绍一个长久的活计,怎么都比现在这样有上顿没下顿的好。”
她和迟肆非亲非故,认识的时间也不长,但迟肆对她们这些风尘女子的态度不带一点猥琐狎昵,和前来寻欢作乐的恩客全然不同。
在他清透明澈的眼光中,她似乎能一时忘掉自己身在烟花之地。
况且他脸生的又好看,悠懒闲适中又满溢着飘韵的风发意气,如和煦清阳般让人不自觉心头一软,心生亲近。
只这么短短时间的相处,她已然开始对迟肆有了些真正的关心和挂念。
“多谢芳姐好意。”迟肆用两指轻轻捻起她手心中的一枚铜板,轻扬淡笑:“我现在这样挺好的,自由自在,一人吃饱全家不饿。芳姐不必为我劳心。”
“唉你这人……”芳姐有些嗔怒,不知该叹他的人穷志短,还是叹他的不领情面。
花姐们时常心疼他收的实在太少,担心他挣的钱还不够填肚子,在结账时往往多给几文,可迟肆从来没多收过。
跑一趟一个铜板,多给也不要。
“行行行,钱你不要,把这个拿走。”芳姐一皱眉,从旁边小丫头的手上拿过一封包好的油纸袋,强行塞进迟肆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