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人无论身材相貌,都平平无奇到挑不出任何一点特征。
五官平淡得不会给人留下任何印象,只要一走入大街就会融化在人群里。
是做暗探的好苗子。
恐怕就是齐季曾说过,负责道藏一事,真正领命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人。
见到齐季,他唇线一弯,明明没有任何易容化妆,气质却瞬间剧变,眼里闪过天寒地冻的冷光,像一头虎视眈眈的豺狼,凶邪而狰狞。
“你竟然让谢观河活着来到摧雷山庄,”低哑的话音饱含冷嘲热讽的讥笑,“我看你这回如何向家主交代。”
“我要怎么交代,也轮不到你齐久来操心。”齐季话音冷戾而缓慢。剥开一层君子如玉的外皮,微弯眼梢昭然揭示了勾魂夺魄的笑里藏刀。
“何况,他们功夫练得不到家,杀不了谢观河,还需我去交代?”
“要不是有你从中作梗,谢观河能安然无恙躲过所有圈套?”齐久发出一声低沉怪笑,“家主是让你来杀他,不是来帮他。”
齐季嗤笑:“你觉得凭那些一眼就能识破的三流陷阱,能对付得了谢观河?就算没有我提醒,他也看出来了。”
“倒不如说,我是在提醒他们别再徒劳无功上前送死。”
他瞥了齐久一眼,轻蔑讥嘲:“你要是认为谢观河好对付,我把这功劳让给你如何。如今他就在山庄内,你大可去试试。要不要我帮忙把他引出来?”
“你!”齐久阴狠眼神闪过一丝怒色,然而或许是心知对方的狡辩不无道理,应当受不了什么责罚,藏起阴冷的恶意之后,神态反倒变得和气起来。
“谢观河不好杀,那另一个呢?家主让你找个机会将他除去,你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,这事你又要如何解释?”
齐季敛去了半分笑意,清艳眉眼寒光幽现:“家主只让我查他底细,没说一定要他的命。不过一个普通市井小民,无足轻重,我都懒得理会。家主面前我自会去交代清楚,用不着你操这个心。”
“哟,我倒是不知,眼前从不留活人的季爷,什么时候变得心慈手软了?”
齐久眼里闪过一丝怪里怪气的精光:“季爷,你该不会看上那小子了吧?”
齐季嘴角幅度未变,眼中暗藏的尖锐锋芒却在顷刻间外露出来,整个人像一柄正要出鞘的利剑,散发着让人从头寒到脚的凌厉杀机。
齐久被这砭肤蚀骨的凛冽杀意激出几滴冷汗,心中却为猜中对方心事的沾沾自喜。
他笑得越发和气,其貌不扬的笑容带上不堪入目的猥琐狎昵。
“说实话,那小子长得真是俊。”他啧啧有声笑得放浪无比,“那脸,那声,玩起来一定是千般美味百般销魂。季爷能尝到他的滋味,着实让人羡慕得紧。”
“哎,这个时候出来,没打扰到季爷的春宵雅兴吧。”
见齐季眼色越来越阴沉,他那恶意得逞的邪笑也越发狰狞。
“季爷,那小子是世间难见的绝色,”他越说越忘形,“你老人家什么时候玩腻了,也让兄弟们尝尝那销魂滋味……”
“你要是敢动他一根头发……”
齐季脸上挂着森寒冷笑,净若琉璃的眸子纤尘不染,却又幽邃如渊,连世间所有喜怒哀乐都一并吞噬,只留满身戾气,像一把淬了毒的绝世利刃,幽光中流转着见血封喉的勾魂夺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