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场演了一般的闹剧,在此时戛然而止。
谢观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,长舒一口气,大步跑到迟肆跟前:“迟肆你也太大胆了!”
对方当众戏耍各路侠士,完全没把那些纵横天下的武林高手放在眼里,惊得他呆若木鸡。
齐季也在一旁无奈叹道:“你可曾想过,若是真惹了众怒要如何收场?”
一分埋怨的语气,压下了九分的关切和担忧。
迟肆得意洋洋眉飞色舞:“我这么厉害,他们又不能把我怎样。”
“你这人怎么说话的!”文静狠狠瞪了他一眼。还有这么多侠士在旁边呢。
文娴刚跟着师姐一道走过来,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,心中再次一震。方才迟肆的胆大妄为已让她捏了把汗,哪知还有更狂的。
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迷信神仙鬼怪,迷信到脑子出了问题。
谢观河未置一词,只无奈叹了口气。
侠士们成群结队,缓慢走向山道。
不少人从他们身旁借道而过,几人说说笑笑,并未留意。
迟肆摆出一脸流里流气的瞎正经,拿腔作调朝几人澄清,他的那段口诀,的的确确是道家入门功法,童叟无欺如假包换。
文娴白了他一眼,一脸嫌弃问向齐季:“阿季哥,这人你以前是怎么忍下来的。”
“去去去,你懂什么。”迟肆怕她又要激动,急忙提起齐季后领将他拉开几步。
众人插科打诨说得正欢,谁料,异变横生。
一个穿着普通,毫不起眼的侠士从迟肆身后借道经过,离他不到三步距离。
刹那间,银光亮起,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闪耀圆弧。
雨滴四散,柔光流转。
从迟肆背后走过的人,毫无征兆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剑,朝他急袭而去。
突如其来的暗杀让所有人始料未及,如此近距离的背后刺杀,许多人甚至还未看清,更别说躲避。
白刃却在刚要刺入迟肆之时,陡然停在半空。
尖利的剑尖还未挨上净白的外衣,已被两根细长有力的手指紧紧夹住,犹如嵌入坚硬岩石,进退都不能移动半分。
迟肆身形未移动半点,依旧和众人谈笑风生,背后却像是长了眼。他意态闲散地将左手伸到身后,轻描淡写夹住了袭向自己的短剑。
周遭的人此时才反应过来,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。
见旁人呆愣地不再说话,迟肆这才缓缓转过身,朝刺客勾嘴一笑。倾国绝世的眉眼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胆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