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闻拓脚步轻灵,踏着草木青石脚下无声无音。
一个人影凭空出现挡在道路正中。
银白色的道袍暗光浮动,沾染流星飞霜。
人影竹清松瘦仙气飘然,然而转过身,却是一张诡艳如妖魅,笑意阴森狠戾的脸。
两人四目相对,只听得曲觞水音淙淙,流出诡异的静寂。
清朗音调带着几分恶意玩兴:“临渊王独自一人回府,也不带个侍卫?王爷身份尊贵,又长的如此天姿玉琢,就不怕遇到居心叵测的歹人?”
临渊王避而不答,抱拳行礼:“见过国师。”
声音有如旁边的曲流滔滔,温雅冷淡得恰到好处。
眉目隐藏在垂首的阴影下面,看不清表情。
如此疏冷淡漠,故作不相识的态度再次让迟肆心头火起。
一瞬间,仿佛觉得以前所有相拥而眠的入骨深情,耳鬓厮磨的甜言蜜语,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美幻梦境。
为了确认眼前的真实并非虚无缥缈的妄念,他一把扯过对方手腕,狠戾地将人拉入旁边廊柱的阴影中,抵在柱子上。
恶念丛生的诡声笑音再次在耳边响起:“我坐过龙椅了,龙榻也上过。”
杨闻拓神色淡然自若,润泽雅致的眼中瞬过一闪而逝的锋光:“陛下对国师宠爱有加,国师深得圣宠。”
迟肆一怔,小半天回过神,哈哈笑了几声。
似乎已经很久没听过对方拿自己取笑了。
第122章
迟肆眼色阴沉:“我现在住的地方,你知道吗?”
杨闻拓眼中寒光更加锋锐:“国师深得圣眷,为何要住在偏隅冷宫?”
“你说呢?”迟肆靠近他耳边,恶意越发肆虐:“可我还没去临渊王府看过。”
他轻笑一声:“我本想去看看府中的王妃和一应侧妃,可却听说王爷并未娶亲。不知王爷是否需要温香软玉在旁伺候,以渡漫漫长夜。”
“多谢国师关心,家事不敢劳烦国师费心。”
家事二字犹如一根阴寒锐利的尖刺,狠重地刺在心尖上滴血成冰,生出一股恨意森寒的怨毒。
青筋毕现的手开始了挑弄是非的报复。
杨闻拓一惊,大袖一挥激荡出无形的破浪巨浪,强劲内力如透明的霜刀雪剑,打在万花丛中涟漪蔓延,一时间,月照霜林花雨漫天。
“国师请自重。”
他身形瞬移,已三步错开了长廊,头也不回地离去。
一阵迅疾掌风猛然从身后攻来,势如迅雷卷起低吟风啸,盘旋而落的花雨再次被风卷起,在月色流光下犹如绝美画卷。
飒如流星的身手本能自动,杨闻拓并指为爪,身形一侧抓住了背后袭来的劲风,手腕半旋将对手的手臂反扭到身后。
两人的位置骤然交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