厅内残余宾客顿时一愣,随即了然于心。
以前就听一些宫里的仙师仙君们说起过,他们只在宫内修行,为皇帝炼丹制药,除了要银子修庙宇修高塔,极少参言国事。
即便眼前这位国师把凳子端到朝堂之上,也口口声声说着“不管人间事”。
除了处处针对临渊王,其余凡尘庶务确实没见他从中干涉。
和蔡星君斗法,是俩神仙打架。
除此之外从未见他对其余凡夫俗子出过手。
原来是有天庭规矩在头上,随意干涉人间要遭天劫。
所有蒙面人一听,悬在心中的大石安然落地。
这位国师色厉内荏,即便道行再高也不敢朝自己这样的凡人出手。
刀刃再次架在脖子上,杨念远如同被人泼了一盆冻水从头凉到脚。
国师怕天劫,不会对刺客出手。
这群刺客挟持了一众龙子皇孙,不知下一步又要做何。
但从他们刚才所说,自己怕是命不久矣。
迟肆站在原地,沉默着一言不发。
宾客们心中已然确定,刺客说的确有其事。国师不敢朝凡人出手。
大厅内一时无声,鬼影绰绰,散发着令人心惊肉跳的死寂。
谁料过了片刻,国师再次出声:“谁派你们来的?阿季……临渊王在哪儿?”
冷戾的语调更染几分毛骨悚然:“说!”
大厅内阴风大盛,吹得红绫猎猎作响,就连地上倒得横七竖八的桌案也在微微晃颤。
隐约有寒鸦泣血万鬼同哭之声,吓得人胆寒发竖,双腿颤颤几乎站立不稳。
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千钧威压,将蒙面刺客压得骨血碎痛,身体僵硬难以动弹。
但他们仍在继续给自己壮胆:“他不敢出手。”
这时突然咚的一声沉闷声响。画舫船舱剧烈一晃,像是擦撞上什么东西。
大厅内的人站立不稳踉跄几步,随后一切又归于平静。
船靠岸了。
似乎是到了目的地,刺客们各自对视打了个眼色,挟制着人质一步一步朝舱外甲板走去。
“谁准你们走了?”
阴戾刺骨的冷声再次响起,仙光流耀的纯白身影瞬闪出现在门口,挡住下船的必经之路。
他虽三番四次出言恐吓,声威骇人,但由始至终没做过任何动作。
刺客们深信不疑,这位国师龙文鱼质色厉内荏,害怕天劫不敢朝凡人出手。
他们也不再惧怕,对眼前真仙视若不见,妄图从他身边走过,将几位龙子带下船。
迟肆叹笑了一声:“既然想死,我就成全你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