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季还是在关心着他。
阿季不理他,只是因为还在生气。
气他此前处处同他作对,还有船上的那一晚。
杨闻拓默不作声,嘴唇却抿的比往日更紧。
“对了,”他刻意转移了话题,“对付江湖人,需要用到隐逸阁。我的身份不便暴露,视情况而定,有时明面上的事得交由杨大人出面应付。”
迟肆心中了然。
临渊王杨闻拓,和隐逸阁的齐季,必须得是两个人。
隐逸阁暗探的真实身份,不能让外人知晓。即便在隐逸阁中,知道齐季是临渊王的人也是少数。
“那我也不当国师了。”如松涛悦耳的嗓音再次重染上暖阳般的和煦笑意。
“我本来以为不会再用到齐季的身份,”冷润的音调也带上了一缕似有若无的谙习戏谑,“也不知是被谁搅了局”
***
从京城到东海郡,八百余里。
一行官兵快马加鞭,中途只歇了两夜便至。
迟肆和杨闻拓扮作随从官员,跟着杨辉羽直入东海侯府询问详情。
侯府此前被一群江湖草寇偷偷放了一把火,灰瓦白墙被烟火熏得漆黑,如今各处都在重新修葺。
东海侯率兵攻打瑶山派,几万军士没攻上烟波浩渺奇石险峻的东海仙山,还被人偷偷放火烧了大本营。
此后侯府加强了巡逻守备,虽没再被行踪飘忽不定的江湖草寇寻到机会再次扰乱侯府,但他自己却不敢再派兵外出。
一个挂印封侯的世袭兵马大帅,居然拿一堆江湖草莽毫无办法。
龟缩在内院多日闭门不出的东海侯听到亲卫禀报:朝廷派的人来了,才久违地踏出防御森严的内院,出到侯府门口相迎。
他遭遇了数次暗箭偷袭,即便是在侯府中,也带了不少亲卫将自己牢牢护卫,就怕有出没无常的江湖宵小躲在暗处,伺机而动。
见到杨辉羽,他先客套寒暄:“早有听闻杨大人武艺超凡,不光是我大衍朝第一高手,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。今日杨大人来此,我看那些草寇还能放肆妄为到几时!”
话一说完,他又巴头巴脑望向对方身后,细细看了一眼:“不知杨大人从京城带了多少人马?怎么不见临渊王?”
东海侯久居封地,未得宣召不能进京,上一次入朝已经时隔多年,即便穿着普通武服的杨闻拓就在他眼前,相见却不识。
杨辉羽淡笑着伸手,随意比了个五指之数:“我带着人一路快马加鞭赶至东海,临渊王要再晚几天。”
东海侯似是放心地吐出一口气。
瑶山弟子连同武林各派在东海郡到处作乱,诛杀朝廷命官,本该他带兵平乱。
然而他拿瑶山毫无办法,才不得不向朝廷求援。
但若是朝廷派了大军入驻东海郡,他得给大军提供粮草辎重先不谈,这些别处来的兵马何时能平叛江湖之乱,又何时能撤军,会不会对分夺他在东海郡的权利,这些都是大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