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,被困在此处的确只有死路一条。”凌陆舟把玩着手中折扇,语气中含着几分嘲弄,“国师你是天上的神仙,定然不会对我们见死不救。”
迟肆冷睨了他一眼,此刻未做理会,只朝向谢观河:“我就是回来给你们说这件事。我要带阿季下山,这阵必须得破。”
“而且阵中煞气太重,那些瑶山弟子多待一个时辰,就多浸许多煞气。现在破阵他们还能马上回复原样,待久了就难说。若是为他们着想,此阵还是尽快破除得好。”
一群瑶山弟子沉默不语。
谢观山和谢观河都想安然平息这场祸乱。他们不愿谢观柏再固执己见,为了复仇不折手段。但从未想过他死。
即便迟肆,也数次留手,没打算真取他性命。
可惜眼下除了杀死谢观柏,再无他法。
“还有一事。”迟肆清音染霜,“我方才说了,不知谢观柏有没有将法咒画在其他弟子身上。若是有,阵一破他们都会死。”
“而谢观柏以自身血气同阵法灵脉相连,他死,便是魂魄消散,永远从世间消亡。”
瑶山弟子们陡然一惊。
虽然他们以往不信鬼神,也不信轮回转生之说,但对此种说法也有过耳闻。
如今真仙就在眼前,正色庄重说着魂飞魄散之事,难免让人心头一震,惊惧交加。
“当然,那些和灵脉相连的弟子也是同样。”
一个巨大难题摆在瑶山弟子面前。
——不知谢观柏到底让多少瑶山同门在身上画下法印。
若只他一人,或极少数人,大家还能忍痛。
可若是几十人,上百人,甚至几百,几千人呢?
迟肆自己都不知道,他一剑下去,究竟会让多少人魂飞魄散。
只是再拖下去,又有几千近万染煞的弟子,再也无法恢复原样。
“现在这阵法要如何破解?”杨闻拓雅润冷音打破了凝重的死寂,“直接杀了谢观柏即可?还是仍需要在阵眼处画上那个符咒,或者还要加点别的?”
在瑶山弟子垂眼静默之时,隐逸阁的人已起身,做好了出行准备。
迟肆微楞,还未来得及说话,就听见对方说:“凡人之间的争斗,你不宜再多插手。把破阵之法告诉我即可。”
“若是可以,”冷音微顿,“能否有方法将我们直接送到瑶山正殿处?”
“阿季,”迟肆无奈笑叹,“你觉得我会就这么让你去?”
阿季始终是不愿见他对昔日旧友痛下杀手。
也忧心他遭到天劫。
这番情意让他欣喜若狂心花怒放。
他爱眼前之人情深入骨,什么都愿意为他做,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