恭维奉承之声不绝于耳。
人间帝王斜靠在龙椅上,苍老面容憔悴,早已昏昏入睡。
朝堂一散,迟肆大步流星走下高台,一把拉过临渊王手臂,眉飞色舞张狂轻笑。
即便见到清艳脸上的疑惑,也未做任何解释。一掐诀,二人瞬息传回临渊王府。
留下一地官员惊疑又阿谀的奉承话:国师道法高妙,恭送国师。
一回王府,迟肆迫不及讨赏:“王爷,你答应过差事办好,要给赏赐的。”
两面三刀的绝世美味,这几天刻意挑拨是非,却又不准他入口。浓情蜜意的折磨让他烈火焚身苦不堪言。
如今总算回了家,他要狠狠报复回来。
杨闻拓笑音低沉,无奈又宠溺:“赏。”
临渊王一言九鼎,言出必行。
得到金口玉言的允诺,迟肆将人带至他应得的赏赐面前。
红绸软纱高挂,轻扬飘荡,情悦迤逦。
杨闻拓脸色微微一变,似乎有点想反悔。
然而情网织就的陷阱捕获了猎物,恶鬼露出獠牙,再不让心尖珍肴逃脱。
***
宵光曙,夕雾收,日晖霞生。
天光刚亮不久,房门便被人轻声敲响。
迟肆不耐地皱了皱眉:“何事。”
他再也不会去给人开门。
侍从诚惶诚恐的恭敬声音从门缝中传入:“国师,王爷,宫里来了人。”
杨闻拓从浅眠中微微睁开双眼,嗓音沙哑:“知道了。”
二人来到大厅,一位乔装过的内侍正在等待。
见到临渊王,急忙说明情况:皇帝方才突然病倒。
他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国师,卑躬屈膝等着国师的吩咐。
“药效到了。”迟肆轻柔解释,“现在怎么做?”
“他要死了?”杨闻拓直言不讳。
迟肆点点头。
若是再给一颗药,还能续命个一年半载时间。
但早已没了这个必要。
杨闻拓低低沉笑了一声,礼质彬彬的皮相剥落,露出里中真实姿态。
那是一把淬着剧毒,见血封喉光锐无比的霜刀,极致危险又极致诱惑。
“走吧,老四。咱们进宫。”润致眼角闪着阴寒锋锐的光,清言雅音笑意难掩,“看他咽下最后一口气。”
……
迟肆站在皇帝寝宫中。
竹清松瘦的极高身形穿着一身纤尘不染的亮银道袍。暗纹宝光浮动,宽袍大袖仙气逸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