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况此法难学,我花了几十年才小有所成,即便给国师看了,国师也……”
他不敢说,国师不花个几年时间,连一点皮毛都学不到。
他已引气入体踏上仙途,本对自己已经和凡人有别而洋洋得意。
未曾料到,那个传闻中的国师竟然有如此高的修为,他在对方面前连站都站不稳。
他真怕龙椅上的妖道要对自己出手,此时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劝服对方。
“这门法术需要观测星象,能显示王朝气数的星象并非夜夜都有。前日星官已过,下一次得等到五年之后……不,得等十年!”
他又补充:“国师若会风水堪舆之术,可去城外找个高处俯瞰京中气象,此时京城的气数已和整个天衍气数相同。”
“城郊三十里外的镜山,在山顶修一座九层高塔,”他怕对方不清楚何处能纵观京城,谏言道:“在塔顶便能一目了然,看清整个京城气象。”
迟肆粗略一想,觉得有理。
同一个王朝换了一任皇帝,京城气数不会变。
若是京城气数还久,那大衍朝没事,恐怕得考虑祥渊帝的寿命。
若是京城气数只剩几年,那就是大衍王朝覆灭。
“哪那么麻烦?”他去看一眼京城风水,还需建塔?
群臣刚听国师说完这句,便见一道绚璨飞光越过头顶,直出金銮殿。
眨眼之间已然不见,只剩流光残影,晃花了人眼。
无论人间权贵,还是殿中下凡神仙,都是第一次见国师施展这一道法。此刻全都直眉楞眼待立在大殿上,脑中一片空白。
过了半晌,众人还未回过神,又见一道夺目光线从殿门飞入。
神光在眼前一闪,刮出巨大罡风,无影无形,却有种渗入骨髓的阴寒疼痛。
纯白色的仙家法袍浮光掠影仙气飘荡,竹清松瘦的高挑身影鹤立在龙椅正前方。
国师再次出现在群臣眼中,一来一去是真正的疾风迅雷,用时连半刻钟都不到。
他真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,去往京郊测算了京城气数?
百官正自心惊不已,却听国师阴寒嗤笑:“妖言惑众。”
这么说李道士方才所言是假的?
人间权贵不懂风水气运,但国师这句话瞬间安抚了群臣的心。
有官员当先奉承:“有国师坐镇朝堂,必能护佑大衍万古千秋。”
百官跟着朝拜。
李道士虽觉得自己句句属实,绝无半句虚言。此时也怕违了上界真仙的意,不敢为自己争辩。
迟肆径直走了两步,大刀金马再次坐回龙椅之上。
诡艳阴沉的双眸掠扫一眼全殿,话音透着寒入脊骨的凉气:“还有没有别的事?没有就散朝。”
朝堂被李道士的覆国言论这么一闹,群臣此时都没了议政的心,巴不得赶快回家静上一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