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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渊目光莫测,盯着白皎然看了许久。最终,他叹了口气,走上前来,伸手按在他太阳穴两侧。

    “这里疼?”

    “唔嗯……”

    “别乱动。”

    韩渊食指指节按揉在白皎然额侧,又顺着筋脉替他按摩。白皎然蹙着眉头,有些摇晃的样子,似乎恶心欲呕。

    “既然不是受寒,多半是宿醉。你不能喝酒,何苦逞能?”

    “酒逢知己……唔,疼!”

    “疼就对了。知道疼了,下次就别喝了。难道不知道喝酒伤身?“

    “韩兄你也没少喝……啊啊啊啊疼!“

    韩渊手上突然加了力气。白皎然猝不及防,被他按的眼泪汪汪。韩渊哼了一声,下手却轻了些。

    “别嚷。躺倒,枕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韩渊坐在白皎然身侧,让他躺倒,头枕在自己大腿上。一边替这人按摩头颈,一边沉思起来。片刻,他苦笑一声,

    “若你只是想在朝堂上混个一官半职,其实不难。就算想要实权,以你的出身,只要有人肯侧面护着你,也不会多么辛苦。只是……”

    ——只是若看不惯那些不平事,不肯同流合污,那可真要辛苦了。清官对上奸臣,总是落在下风。只因为奸臣可以不择手段,清官却不屑于用那些龌龊手段。

    可有的时候,想要随心所欲地做一些事,就需要手中有权,更需要手中有钱。若白皎然自己不肯脏了手,这手……也总得有人替他脏。

    “只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韩渊又沉思片刻,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几顿请,可真不是白吃的啊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

    “啊什么?不是说好了你请我吃饭?饭在哪里?怎么,打算不认账?”

    “……没有不认账。韩兄你说,想吃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什么贵,老子就吃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白皎然觉着,今日的韩渊真是奇怪,与之前那个彬彬有礼,周到疏离的书生判若两人。之前明明是不愿吃嗟来之食的态度,怎么突然就变成了“什么贵吃什么”?

    “怎么,你供不起?”

    “韩兄说笑了。几顿饭,我还是请得起的。”

    “请得起就好。”

    韩渊撇撇嘴,露出一丝痞笑。

    ——不过是几顿餐费,换我下半辈子官场上替你保驾护航。这么划算的买卖去哪找去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