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睡得多了,苏和直到很晚才睡着,刚入梦乡便闯进了一处昏暗的屋子,环顾一圈,只见坐在床上的人背对着门,待走近了才看到那人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一把冒寒气的利剑,逼人的光亮有些刺眼。
好一会儿那人的声音传来,苏和身子僵了僵,白天的时候他才听过,只是这会儿其中再没有半点温度,恍如索命一般阴沉沉地吓人:“天天算日子,原来离京已经两年了,你也等的不耐烦了吧?你说那些人是不是已经忘记我了?”
梦中的缘故,那人感觉不到屋子里这会儿多了个人,苏和仔细打量一阵猜想这应该是五皇子被封为誉王后的王府,因为他母亲出生低微的缘故,又是最不受皇上宠爱的皇子,就连封地也在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益州,连年灾害不断,百姓穷困,还要不时遭受外族人的侵扰,想来也是窝囊的很。
苏和错愕地发现自己竟像是过来人一般,这些十多年后才会发生的事情,为何他会知道?
就在这时小厮从外面进来,恭敬道:“王爷,京城来人了。”
床上的人这才动了动,甚至有些迫不及待,就那般衣衫凌乱、披头散发地快步出去了。
苏和未犹豫跟过去,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,好像身后有道莫名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。
这座誉王府看起来太穷酸了些,连京城富商的宅邸都比不上,苏和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:皇上对五皇子未免太苛刻了些,再怎么不待见,好歹是个王爷,物极必反正是这个理。
他跟着进了客厅,看到坐在那里喝茶的男人,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眼睛,那不是六皇子的傻表弟吗?因为自小痴傻,连下人都敢欺负他,此时这人双目灼灼,谈吐流利,如何敢相信他竟是别人眼中的傻子。
“王爷,属下还是劝您当尽早放下的好。苏和为相不过两年已经使得民怨沸腾,他欺上瞒下,中饱私囊,是人人诛之的大奸臣。大业若成,到时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您,若被人知道您护着他,只怕……”
萧詹的脸色甚是难看,沉声问:“我让你带的东西可带过来了?”
苏和再看到那块祥云镂空玉佩时蓦地瞪大眼,这分明是他自小贴身佩戴的东西,怎么会落到这两人手中?萧詹情意绵绵地赏玩着玉佩,而后放入怀里,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他如今过得可好?听说前阵子染了风寒,汤药也喝了不少,可好利索了?”
“王爷,您忘了?他可是那位眼前的红人,备受恩宠,怎会受了委屈?属下动身来益州前,有人刚孝敬了他一副前朝魏老夫子的真迹,迷的什么都顾不上,朝政大事更是丢在一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