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詹还记得当时自己胸腔里盛的是满满的妒忌,以至于他脸上的胜利炫耀变成了嗜血的阴鹜:“不要怪罪?你是不是在皇城里住的太过安逸,从不曾去过大街上看看听听?百姓皆骂当朝宰相苏和是祸乱朝纲,鱼肉天下平民百姓的大奸臣,人人的儿诛之。朕不杀他,天下百姓都不会放过他。你想见他?”
萧詹在萧炎的眼睛里看到了疯狂的热切,那是只有动了情,心生喜爱的人才会出现的表情,但这无疑更加刺痛了萧詹的心。
好似这一切只是萧炎和苏和的事情,他这个强行闯入的人只能在一旁焦急嫉妒,连到最后那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意。
萧炎虽不是个好皇帝,但是也有一身傲骨,哪怕已经沦为阶下囚都不会委屈自己的双膝,可是现在为了苏和,这人竟然如此卑微地冲着抢了这万里河山的五哥下跪,声音里全是恳求:“求皇上大发慈悲,罪人萧炎从未有觊觎天下之心,走到这一步实属身边人逼迫,如今卸下心头大石,只想安稳度日。谨之,与我自小相识,他虽然做了诸多错事,但亦不是坏人,求您饶他一命,萧炎越与他在这禁地度过残生。”
正是天寒地冻的时节,穿着单薄的萧炎跪在冰凉的地上卑微祈求着,萧詹本该很高兴,可是他却连一抹假笑都扯不出来。
他饮了一口酒,答非所问道:“你可知以前朕最羡慕的是什么吗?不是有个身份高贵的生母,亦不是兄弟友爱,而是能有个好玩伴,像你和苏瑾之一样。当年你们在一处谈笑玩闹,朕就远远地看着。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苏瑾之这般好看的人?傲如天上月,无法企及,可又让人放不下。现在朕已经得到天下,世间万物皆归朕所有,包括苏瑾之。”
“你……”萧炎从这番话中听明白了什么,双目欲裂,宛如看仇人一般看着萧詹。
萧詹冲着萧炎露出残忍地笑:“你心里有他却不敢说,所以他一直只把你当做是兄弟,可惜了……你心里有他,可还不是立后生了儿子?你有何资格念念不忘?这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般的父亲,若是给你将来的儿子知道你是个这样的人,你觉得他会怎么看待你?朕与你不同,朕这一生不会立后,一生功绩让你的儿子做个见证人如何?”
“你疯了?”
萧詹脸上的嘲讽更甚:“朕会把这一切都告诉他,让他知道朕是万不得已才坐上这把龙椅,而他的好父亲无心万民,差点将祖宗基业葬送。你可得活的长一点,往后好见见你的儿子。这酒甚烈,想来你是喝不惯的。”
良如从外面进来,恭敬地行礼道:“皇上,方才下雪了,众位大人们还等在外面等您召见。”
萧詹站起来,笑得分外儒雅,任谁都看不出来这曾是那个杀红了眼让众人胆寒的人,只是从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字字珠心,本就失落的萧炎听过后脸色瞬间惨白,甚至比外面飘落的雪还要白上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