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临风听了一遭,确凿这是个普通商贾的女儿,似乎没有那么大的背景和本事来要挟他。他跟她的两次交集似乎真的就是机缘巧合。
庆阳跟在小主公身后,也看见了苏落云,眼前不由得一亮,心中感叹,虽然见过无数贵女佳丽,不过这个下马车的姑娘还真是有股子说不出的艳容风姿,只可惜看她小心翼翼地探路,看着应该是个盲女,还真是天妒红颜啊!
他心里想着,转头看小主公依然盯着那姑娘的背影,该不会也是被这盲女的艳色迷住了吧?
他自嘲一笑,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他家的小主子虽然看着行事荒诞,却志不在此,绝非能被女色媚惑之人,更何况那等商贾出身的盲女,只怕做个侍妾都不配……
庆阳后来也知道猫儿传信的事情,他不知苏落云曾经跟世子同渡一船,却觉得那信里的话有道理,扰民事小,先宗帝祭日在即,世子的确不该继续宴请宾客了。
可是韩临风却用长指轻轻击打桌面道:“府里的院子有些小,不够尽兴。听闻京城外的燕尾湖新开了酒楼,筑有歌舞高台,你去包了酒楼,再邀些京城花楼的歌姬,我要在那宴请几位重金请来的蹴鞠高手。”
庆阳瞪眼听着,觉得世子这般实在是荒诞,先宗帝的祭日临近,怎可如此行事?
可他也知自己的小主公其实是个心思深沉的人,他这般做,必定有他的心思。
于是庆阳劝阻无用后,叹了口气,便下去行事了。
再说苏落云自从那日后,真的没有再听到恼人的丝竹声。她终于可以睡个整觉了。
看来先帝爷的魂灵保佑,总算压制住了他的那个浑蛋孙辈,不再敢放肆地通宵宴饮。
她晚上休息得好,白日的调香差事也做得得心应手。只是每次调香时,店铺里的老冯如同腐肉上的苍蝇,怎么都轰撵不走。
落云知道,这老冯一定是得了父亲的吩咐,想要从自己手里弄来调香的秘方子。她也不必扮作冷脸撵人,只借口铺子里闷热,让丫鬟脱了她的外衫,只穿薄衫调香。
这下,老冯不好找借口转入调香房里了,只能等着大姑娘拿出成品。
等一小坛香膏调出,老冯带着几个调香师傅围着小瓷坛辨色嗅闻,研究了一番后,虽然猜出了几样香料,还是不确定大姑娘究竟用了什么法子,竟然将梨香与花香融合得这般巧妙。
毕竟蒸制香料的不同手法会大大影响其味道,这法子有时候隔着窗纸,就是捅不破。
等苏鸿蒙听了老冯的回禀,气得将玉嘴水烟袋往珐琅痰盂上狠狠敲了几下:“这么多的鬼心眼!到底像谁?”
早亡的胡氏可不敢这么藏私?当初她调配的五个香料方子都是一五一十地誊抄给了他。怎么这个死丫头眼瞎之后,倒像又开了几处鬼心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