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看在苏落云是个瞎子的份儿上,她也不好发火,只是语气寡淡地说声费心了,然后便命管事送苏落云出府,顺便再取回寄放在她那的名贵香料。
很显然,落云配的香不得公主的喜爱,所以公主要收回名贵原料,另觅高手。
那管事派了小厮来,说话阴阳怪气,吊着眉梢斜看苏落云,奚落出身低微的女子就是拿捏不住贵人的心思。
这么好的差事,居然给办砸了!
据说当天下午,公主又让管事寻了守味斋的肖师傅,将这份差事托给了守味斋。据说丁氏甚是高兴,还特意亲自去公主府的后门,递了红包答谢了府里管事呢。
香草跟着苏落云忙了好几日,眼看着大姑娘的一番心血尽付东流水,不由得如霜打茄子一般,臊眉耷眼,心里发堵。
苏落云其实也不怎么好受。她没想到公主居然连试一下都不肯,就武断否决了这香。
不过想想也是,豪门侯府里的物件,连痰盂都镶金戴玉。用在身上的香,岂肯行了低贱的路数?
她原想着凭借这香,能够得了将军的认可,进而解了钱银的困局,现在看来还是她将事想得太天真。
看来她得另辟蹊径了。苏落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,实在没法子,就卖一部分母亲留给她的田地。虽然有些不舍,可是盘活了店面,才能有更多的流水钱银进来。
关心这事儿的,显然不止苏家小院的人。
隔日清晨,落云出门准备去乡间查看准备要卖的田地时,又与韩世子相遇了。
韩世子大概夜饮归来,满身酒气,也没有坐马车,玉冠也摘掉了,只披散长发,穿着一身淡烟色的长袍在晨雾中散步回来,大概是要醒一醒酒。
落云的马车出来时,车夫看见了世子,便停下避让着他。
韩临风却踱步来到车窗跟前,隔着帘子问:“公主府的差事可交了?”
苏落云没想到应酬繁多的世子爷居然记得这个,连忙回道:“交了……只是公主不甚满意,去守味斋又定了新香。”
韩临风闻言挑了挑眉,突然问:“不知小姐可有剩余?最近的香用厌了,在下正好想试一试新样子。”
苏落云虽然不想跟这类王侯公子来往,但是韩临风次次分寸得宜,并无失礼之处,而且他送了那么多补品给自己,回敬些礼也是应当。
于是她便应下,只说回头命人给世子送去一盒。
韩临风点了点头,挥洒长袖,翩然入了青鱼巷子。
也许世子爷一夜宿醉,清晨时洗了脸才回,方才的男人脂粉未涂,露出的是本真肤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