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到这,丁氏目光流转,看看渐渐聚拢归来的人群,又提高音量,长长叹息:“咳,你这孩子也是,闹着要开铺子时,口气那么冲,气到了你父亲,他到现在还生你的气,我怎么敢背着他再帮衬你?要不然,你收了铺子,别再胡闹,回去跟你父亲认错就是了!”
这话一出,周围的人再次恍然:难怪好好的富家小姐要自己抛头露面,一样样地进货。原来是跟父亲吵翻了,自己出来自立门户。
如此一来,父女不和,若帮衬了苏家大小姐,苏老爷那边不但不能领情,还会记恨上呢!
丁氏说完这些,垂眸斜眼听着周围人的议论,便知自己要的效果已经出来了。
她满意一笑,带着长辈的亲切,嘱托落云常回去看看苏大老爷,便带着人,拎着所有的乳香珠子得胜归去。
等她走了以后,接下来的采购中,落云几乎买不到什么价钱适中的好货了。
那些香料商们都不愿意得罪苏家,看见落云问价,都将价格抬得高高的。苏落云知道,她的假虎皮算是被抖落了下来,再也不好用了。
好在最要紧的几样原料,她已经买好,既然再买不到什么,就可以打道回府了。
田妈妈最见不得丁氏的虚伪德行,又担心大姑娘方才动了真气。等回到马车里时,田妈妈忍不住像姑娘小时候那样,安慰地轻轻拍了拍落云的后背。
落云知道田妈妈在担心自己,却只勾着嘴角笑,轻声道:“田妈妈,我没事。”
她不是在安慰田妈妈,是真的不太生气。
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后,她总算明白:只有不能反击的人,才会觉得憋闷生气,而能出拳抗争,做咬人的恶犬,不必狂吠壮胆,也能亮起獠牙扯碎一切挑衅!
落云以前总是脾气外露,其实就是绝望得无力而已。
可是现在她为了弟弟,也要磨尖牙齿,学会无情反击。
她之前特意拜托舅舅去查查丁佩的往事,就是为了给自己装一副尖牙。
且让那丁氏耀武扬威,好好得意一会吧。她大约不知,有一场祸事正等着她呢!
就在前两天,她收到了舅舅的书信。他受了落云的委托,去蜀地打探丁佩的陈年往事。
恰好有舅舅的一位昔日同袍做了蜀地的小吏,查起来也方便很多。
最后,这二人托人一路打听,竟然找到了当初给丁佩第一胎接生的稳婆,那稳婆记得清楚,彩笺出生时,恰好稳婆的大孙子也在一日发动出生。
所以,她笃定了彩笺那丫头的年岁是十七,而非丁氏告知旁人的十五岁。
也就是说,彩笺这个所谓的婚生小姐,其实比苏归雁还大了一岁,真真切切是丁佩没嫁进来时就生了的。
而这丁佩跟苏鸿蒙的初识更是离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