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如海赶紧低下头了,不敢再多言语。
他服侍皇后多年,自然最知她的性情,就算平日再得她的爱宠,可若是阻碍了大计,再多的宠爱也是烟消云散……
其实那日皇后她们隔着珠帘围坐着打牌,自然不会一直紧盯那香炉。
不过站在皇后身旁的福如海看得最清楚。
他记得猫儿闯祸之前,那个北镇世子妃似乎挪了挪香炉子……
不过她并非这局中之人,大约也就赏鉴香炉时的无心之举。要不是她挪了香炉子,那炉子也不一定会落下来。
福如海的嘴张了又张,到底忍住没说。
北镇世子那个人虽然不着调,却是个知情知趣的,以往得了玩赏好物,对宫里的太监们也是出手大方,闲暇之余,还会邀请宫里的太监去赌坊搏上几回,银票子也是大把大把地输给他们。
就连福如海在前次世子筹办的那法事上,也得了世子封银孝敬,让他在皇后和陛下面前美言几句。
原本皇后做局,他那瞎子世子妃算是倒霉,要被充作棋子了。
没想到,她因为香炉倒了,侥幸逃过一劫,不必承担谋害瑞王妃的罪名。
福如海也乐得做做好事,干脆不提那苏落云无心的举动了。
不然若被皇后知道,她的下场,只怕比那只猫儿强不了多少。
福如海出了中宫的大门时,倒是嘲讽一笑,自言自语道:“那对窝囊夫妻,还真是带福之人,几次三番在鬼门关打转,都能脱身……也是神了……难道真是做法事显灵,才逢凶化吉?赶明儿个,杂家要不要也去拜一拜神佛?”
再说前往督造海船的韩临风,在十余日后也终于回来了。
苏落云顾不得与他置气,只让他先回屋,待左右无人时,苏落云便将宫里的事情,原原本本告知了韩临风。
她也说出了自己自作主张,借着加香料摩挲香炉的时候,将手上沾满的土荆芥味道涂在其上,引得猫儿推倒了香炉。
韩临风皱眉听着,立刻转身出门唤府内郎中替苏落云诊脉。
若是落云猜测的不错,那香炉必定不是什么好物,落云也正是婚育年龄,跟着一起嗅闻岂不也要落下什么病根?
苏落云被他闹得有些哭笑不得,觉得他分不清轻重缓急,可也只能先让郎中诊脉。
待郎中说,世子妃除了略略有些气血不稳,疑心是忧思过重之外,并无大碍。
至于气血不稳,大约是这些日子来都睡不好,心情也不够舒朗的缘故,调理一下就无妨了。
韩临风再三确认,这才彻底放下了担忧,可是又忍不住有些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