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云微微一笑,心里却是略带了些惆怅。她如今已经适应了盲者的生活,可是心里还是有淡淡的遗憾。
若是有生之年,她能够亲眼看看这个安睡在她身边,呼吸与缠绕一处的男人长的是什么样子,那该有多好……
再说韩临风走到前厅时,发现不光母亲在,父亲居然也在。
于是他给二老请安之后,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。
宗王妃淡淡道:“你这也不是新婚了,就算再恩爱,也该有个度。哪有从军营回来,不给父母请安,却自个回院子的道理?你媳妇就没提醒一下你?”
韩临风看了母亲一眼,微笑道:“是我不好,回来路上贪食了凉食,有些闹肚子,回来折腾了几回,又闭门洗了洗,没能及时给父王和母亲请安,是我的不是。”
他这么说,倒是将落云给择干净了,就算明知是假话,也不好再深责下去了。
北镇王倒是不管儿子闺房里的事情,他叫韩临风来,却是有正经事情。
原来是上将军王昀要前来梁州巡视粮仓,提前跟北镇王打了招呼。
按照宾主之道,北镇王要在府里款待上将军,所以北镇王便叫了儿子来,让他的心里有些准备。
因为王昀亲自前来,来意不善。
北镇王心知肚明,投递给儿子一个眼神。韩临风明白,上将军这是为了他这个无名小卒以后运粮失败做做铺垫,特意来梁州找茬来了。
上将军并不是一个人前来,他还带了自己的夫人卫氏。
王昀常年驻扎北地,所以是带了夫人一同前来的。
此番嘉勇州战事吃紧,王昀便让自己的家眷撤到后方来,在离梁州不远的惠城先落脚。
此番王昀和妻子伉俪情深,亲自护送妻子前往惠城,正好在梁州经过,顺便查探粮草营。
卫氏为了给北镇王妃和那刚回来的世子妃带什么样的见面礼,颇费了脑筋,便选了几样问夫君。
王昀一看,夫人准备下的什么红珊瑚、鸡蛋大的碧玺,都是上乘的宝物,不由得哂笑了一下,对妻子道:“你知道魏宣先帝为何赐他们封号为‘北镇’,而不是‘镇北’吗?”
卫氏一个妇道人家,哪里知道这些门道,自然是摇了摇头。
王昀接着道:“当年圣德先帝就是在北地丘台被困二十日,这北地对于他们这一支皇族来说,就是耻辱之地,风水败落之始。魏宣先帝赐下此封号,就是寓意北地荒芜,能够永远镇住的圣德一支,而不是他们家英武,能够震慑北方诸雄!”
听到这卫氏才恍然,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选的几样,问道:“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