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王妃定定看着北镇王正描绘着一幅扁竹林图,优哉游哉的样子,心里的火气腾腾地窜:“我还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,怎么什么都不跟我商量了?我知道你一直不将我放在眼里,现在就连刚刚嫁进来儿媳妇也有样学样,跟着你学起不恭敬我的样子来了!”
北镇王抬头蹙眉:“你这是看府里安静,非要弄出动静来?家里有小辈在,我原也不想说你。若不是那新妇有眼色,将那些蠢妇轰撵出去,你不知要应承下什么。现在边关错乱复杂,风儿担着差事,简直是将脑袋掖在了腰上。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王府的女主人,是不是应该以身作则,将心眼摆正些……”
他的话还没有说完,王妃已经冲过来一把撕了那扁竹图,她眼里噙着泪,冲着王爷嚷道:“我做得还不够?就知道你心里只有她,就算我再怎么尽心去做,含辛茹苦地将她的孩儿养大,你也觉得我是活该欠她的!韩毅,你要搞清楚,当年是你求告上门,八抬大轿将我娶进你们韩家的!若不是你,我依旧在京城里,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,何必现在受着气,里外都不是人!”
那扁竹是“她”的最爱,以前王府的后院,曾经种了一片。只是后来“她”不在了,王妃便命人都砍了。没想到,王爷倒是隔三差五地画起来……
韩毅一听她揭起旧账,也是有些恼羞成怒,沉声道:“你有完没完,多少年前的事儿,也要揭开说!难道你当年将风儿养在膝下,就全无私心?”
一时间,夫妻俩在书房里结结实实地大吵一顿,最后还是王爷占了上风。
当王妃气得泪眼婆娑出来时,回到屋子里,愣是一天都没有吃饭。
不过苏落云也是后来在小姑子的嘴里才知道王府里的热闹的。
她心里也是默默叹口气。自己的公公婆婆关系本就不太融洽,现在因为韩临风将她擅自带出府去,只怕又是雪上加霜。
但是她已经出来了,也不好立刻回去。此时,她已经在迁西大营不远的凤尾村安置了下来。
之前的粮草督运在这村里买下一处院子,又重新归整了一番。麻雀虽小,却五脏俱全。就连屋后的茅厕都是红木搭建,里面恭桶也铺着木屑香料,旁边架子上备用的香料也都是京城里才有的上等香料。
而厨房里更是考究,除了做饭的炉灶外,居然还有烤肉的火窑,屋里带着火灶的砖炕也烧得热乎乎的。
落云就算看不见,也觉得此处有些像缩小的行宫,样样精致得很。
她偏居南地,早就听说北地的火炕睡起来暖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