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两位巡使走了,可北镇王却依旧脸色阴沉,显然要跟儿子算账,便冲着韩临风说道:“你跟我进营帐说话!”
说完,父子二人便进了营帐,落云没有靠前,只坐在营帐外眺望一下远处的山景,不过隐约也能听到父子二人刻意压低声音的争吵声。
过来一会,父子二人终于出了营帐,落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的神色,看上去都不甚愉快。不过落云上下看了看,韩临风倒不像又挨了父亲的鞭子。
北镇王余怒未消,看落云仔细打量夫君脸颊和胳膊的样子,忍不住道:“看什么?担心他跟我说会话,就缺了胳膊腿?”
落云半低着头,抿嘴不说话。
北镇王又冷哼了一声:“怪不得你们俩王八绿豆能看对眼,真是胆子一个赛一个的大!”
王爷这是恼了夫妻二人有事瞒着他,害得他此番如此被动。所以韩临风和落云都得老实挨父王的骂。
当韩临风护送父亲和落云回到王府后,他又随着父王回了书房,父子俩又是关门密谈了甚久。
落云吩咐院子里的丫鬟备下洗漱的热水,还有巾子,又让人准备些好夜宵,准备一会跟韩临风暖暖胃。
他一路骑马回来,一定又是三餐不应时!
待韩临风回了自己的屋子,落云便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世子,却一时什么都不想说。
韩临风也紧紧搂住了落云,轻声道:“今日这阵仗,有没有吓坏你?”
那王瑁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,他不在时,说不定是怎么吓唬落云的。
落云却扑哧一下,宽慰道:“有父王在旁边,他就算有心吓唬我也没时机啊!”
韩临风摸着她的脸颊,心有感慨道:“老话说,娶妻当娶贤。果真是不错!幸好你提前想到了这一步,所以阻止了我用曹大哥的银票,让游山樾改兑了瘦香斋的银票子,再加些碎石充数,不然那告密信是一告一个准!”
苏落云也是心有余悸。她是商贾出身,知道银子没有名姓,可是银票子却可查出处。
虽然为了引裘振上钩,势必要做出曹盛投靠的假象,但是若留下破绽,被有心人抓了把柄就糟糕了。
落云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道:“只怕来者不善,我离京的时候,陆灵秀来看我,曾跟我说他哥哥到了六皇子身边做事。如今六皇子的亲随居然也来了,可见六皇子对此事的重视。若只是一般勾结贪墨的案子,不必如此兴师动众。人家利剑已经出鞘,却没能割到血肉,如何会善罢甘休?而且……如此一来,为了避险,曹统领希望义军招安的事情……不是又无望了?”
韩临风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不是杞人忧天。
可眼下,他要暂且将这俗世纷扰放到一旁,先捡拾要紧的说:“我跟陆誓比……怎么样?”
啊?落云的脑子还沉浸在忧国忧民的纷扰里,实在有些搞不清韩临风要跟陆誓比什么?
她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要比哪方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