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云听了,果然跟自己猜测的一样,便轻轻道:“既然竣国公府顾念人情,愿意施以援手,不是很好吗?”
宗王妃的脸气得都要青紫了:“他们竣国公府这是要出尔反尔!我岂能如他愿?我就偏不用他家,你且想想,有何门路能走通,就是多花千两万两的银子,我也乐意!”
苏落云想了想,轻声开口问:“我斗胆问一句,母亲的手里握着峻国公府的什么把柄,才为小姑子定下的这门亲?”
宗王妃的表情一凛,不禁道:“你问这个干嘛?”
落云想了想道:“如今只有北方打仗,你说的那批辎重,最后也该是运往迁西粮草营。可是偏巧运输的时候,多此一举绕泰州走了一圈,偏巧又在泰州出了事儿,还偏巧被竣工公府的二爷给拦截下来。母亲不觉得这些‘偏巧’太多了?”
宗王妃这时已经腾得站到了地上,直着眼问落云:“你……是说,是竣工公府故意给我父亲设的套儿,陷害着他?”
落云可不觉得竣国公府的人会凭空给人捏造罪名。韩临风的那位名头上的外祖父,依着韩临风的话讲,眼大肚儿也大,属于雁过拔毛的主儿。
当初就是因为他官声不佳,自绝了晋升之路。
原本在泰州那等偏远的地方偷鸡摸狗也没人理会他。偏偏一批肥得流油的辎重从他眼前过,他岂能不想法子贪一贪?
所以峻国公府的人虽然有下套的嫌疑,可也得遇到贪吃的狗才行。
如今这把柄被竣国公府的人拿捏实了,若是宗王妃还要起幺蛾子不依从峻国公府的话,落云实在担心这事儿牵连到北镇王府的头上。
之前告密信的官司刚解,王府可禁不起又一番折腾了。
宗王妃听了越发的憋气,拍着桌子道:“他竣国公府居然敢如此算计人?就是为了要跟瑶儿解除婚约?这是什么狼心狗肺的人家?我真是看错人了!”
落云心道,只许你做初一,还不许人做十五?
当初宗王妃就是拿捏了峻国公府运输辎重出错的把柄,高攀这门不相宜的亲事,现在人家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。
但是她现在不能拱火,只能从中劝解道:“母亲,您大约跟竣国公夫人也无深交,她的为人是严谨,十分冷厉,让人看了就心生畏惧。若是她喜欢韩瑶还好,可若是不喜,就算这次您不肯解了婚约,将小姑嫁过去,她一人在京城岂不是哭诉无门?这在您身边娇养了这么久的女孩子,若真到了这等心思狠毒,城府深沉的人家,岂不是生生要被磋磨得凋零了?”
宗王妃这次娘家出事,都没跟王爷说,便先说给落云听了。
这里自然有王妃的小算盘:一来是落云京城里有人脉,若是能托关系使银子压下去最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