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中一个仗着自己是宫廷蹴鞠队的出身,腿脚飞快,愣是一溜烟跑入了烟花巷子,然后顺着错综复杂的巷口,跑入了城内河的桥下,跟猴子似地贴在了桥梁之下,愣是躲过了几场围堵。
三个送信的人里,顶属他送的最远,要给北地的驸马赵栋送信。
原本这也是陛下的无奈备选。若是王家逼宫成功,周围的军队全都指望不上。那么唯有指望驸马爷赵栋内心方正,不会迫于王皇后的淫威,让她颠覆朝纲。
就在那信使装成流民,从狗洞里爬出去的第三天,陛下内宫的大门也终于被横木给震开了。
王皇后亲自带着王昀等王家武将,入宫“劝谏”陛下,不要受奸妃蛊惑,请陛下收回册封九皇子的成命,遵循正法,立六皇子为皇。
魏惠帝看着跟他貌合神离了小半辈子的皇后,气得浑身乱抖,直问她可知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?
王皇后如今已经是胜券在握,自然不惊不慌,将琼贵妃母子拉来,披头散发地摁在了魏惠帝的面前。
若是陛下不肯写下亲封六皇子韩谂之的诏书,那么她就要这奸妃母子在他的面前身首异处!
魏惠帝清楚,他不写,这母子俩肯定留存不住。可他若写了,这母子二人也留存不住,自己更是要被卸磨杀驴。
到了他这样风烛残年的年岁,对于生死已经不像年轻时那么畏惧了。
若是让这狠毒妇人得逞,再让老六这个心眼狭窄,睚眦必报之辈踩着他的血肉登上王位,他便是死也不会瞑目!
想到这,魏惠帝居然坦然大笑,只对王皇后道:“朕知你心思歹毒,什么人都能杀得,这些年来,宫内宫外死在你手上的人还少吗?既然如此,再多添几个又何妨?朕座下的龙椅,岂是那么好坐的?”
说到这,魏惠帝突然举起了桌子上的国印玉玺,朝着台阶处狠狠摔了下去。
就是这么一下子,玉玺的印面已经开裂了四五道口子。
王皇后压根没料到陛下竟然会如此,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摔了玉玺。
其实魏惠帝若肯写最好,名正言顺,少了群臣的质疑口角。可是他若不愿意写,也很好办,只找人代笔,就说陛下病重,只能口诉让人代写就行了。
可是这国之玉玺,当真不好伪造,那印面除了大魏祖宗的亲笔题书,更是有密密麻麻繁复的花纹。就算寻了高手,伪造出一模一样的来,也得月余功夫,一时半刻也做不出来。
可恨皇帝来了这么一下子,就算她杀光了满宫宠妃,也无济于事。
不过事已至此,逼宫之人也只能进不可退。
王皇后看着陛下瞪着她的癫狂眼神,露出阴冷的笑容,一挥手便命人斩杀了琼贵妃和九皇子。
她这次逼宫,打的就是”铲除奸妃,明君耳目”的名头,琼妃和九皇子的人头落地,便也除掉自己儿子的心头大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