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晓玉是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,行文作对不在话下。她平日接触之人,都是温文尔雅之辈。面对竣国公夫人这样毫不留情的酸脸,却有些应付不来,一时间,她只尴尬在那,心里觉得气闷,有心怼回去,却又怕让夫君难做人。
一时间,钱晓玉的脸色不甚好看。
因为知道这帮人的尿性,所以落云不放心,这次也陪着弟妹钱氏一起来了。
听竣国公夫人如此说,显然是暗示着自己记恨与他家悔婚的事情,而故意刁难他们。
她看弟妹有些招架不住,便开口道:“穷乡僻壤,这里的屋舍自然没法跟京城的比。只是这里的官署都是这样,我弟弟又不是贪图享乐之人,来到任上一年多,也舍不得拿县里账面的银子翻修自己住的院落,只想着将有限的银子都花在农田水利上。不过这些屋子可不算破。竣国公夫人若是想再长长见识,还得去看我弟弟和弟媳妇现在住的院子。那是荒废了半年的老宅子,窗纸都是破的。我刚才去看,房梁上都挂着蜘蛛呢!也怪我弟弟没有远见,若是早知道诸位贵人前来,就算砸锅卖铁也要重修屋舍,让诸位住得舒心畅意……”
竣国公夫人没想到以前在京城茶宴一向低眉顺眼的瞎子,如今不光眼睛好了,言语竟然也猖狂起来了。
她以为她是谁?一个小小商贾之女,凭着几分姿色勾搭了好色的落魄世子,就真以为自己一朝升天,可以跟名门世家平起平坐了?
国公夫人被嘲讽奚落得脸儿发紧,只瞪眼冲着落云道:“你的言语竟然这般放肆,还有没有家教?
苏落云有些哑然地挑了挑眉毛,慢条斯理道:“论着品阶,虽然您贵为国公夫人,又是陛下封赏的诰命,尊显无比。可是我们王府再不济,也是韩氏皇家的后人!难道竣国公夫人就是因为看不起我们远乡的王府,瞧不上我这个韩氏皇宗的儿媳妇,所以才如此肆无忌惮地呼来喝去?”
想到韩临风说,韩瑶当初被赐婚和亲,也有这峻国公府从中使坏的手笔,落云看着这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就不能忍。原想着来者是客,总要给这些世家的家眷些面子。没想到还真有蹬鼻子上脸,在乱世里摆臭架子的人!
落云虽然能扮温婉贤淑,可是一旦火力全开,跟自己那刻薄继母长年累月磨练出来的口才何人能敌?
她喝了一口茶,又接着道:“以前我们王府不理会你怠慢礼数,全是看在我们家郡主的情分上。可她现在已经跟你们府上解了婚约,嫁给了赵小将军,成就良缘一段!我寻思着,也犯不着跟些不知礼义廉耻的人讲家教,热脸贴冷屁股,处处巴结着你们府上吧?”
竣国公夫人说惯了上句,以前也绝不会有如此当面狠狠怼她的人,现在被落云的伶牙俐齿连连击中要害,一时间气得脸色呈猪肝红,倒吊的眼梢都要插在鬓角里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