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话一处,下面的千军万马再次欢呼,高呼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,也将新帝身后世家们急急出口阻拦的声音,淹没在欢声雷动里。
不过大典过后,群臣们却纷纷向陛下进言,如今陛下身体康健,还未到册立储君之时,陛下这么不跟群臣商量,便急急册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。
既然陛下昨日在城头饮酒,那便可将此言推成酒醉之言,万万不可作数。
新帝如今算是明白了当初太上皇坐在这位置上的苦楚;太极殿里站着的这些哪里是臣子?这个个都是管东管西的亲爹!
真是事事要管,要反对,而且还管得引经据典,反对的有名有目的。
比如他们反对册立韩临风为太子,便是他亲母出身低微,而且是异族,若册立为太子,恐怕乱了皇族正统血脉。
若非要早早册立皇储,其实,还是陛下的正统嫡出的儿子更合适。
最重要的是,陛下以前后宅空虚,子嗣不旺,如今各大世家的名门女子都将充盈后宫,陛下将来的子嗣还有很多,万一有德才更兼备的龙子出世,太早立了储君,是不是就会尴尬了?
说来说去,他们就是觉得未来储君没有沾染世家裙带血脉,不大好操控了。
韩毅听完之后,和缓说道:“大魏国土之上,各族都有,血脉混杂已有百年,若是诸位这般细究,但凡你们祖上亲族旁里有异族,也不配站在这朝堂之上了。我之长子姓韩,乃是我的亲生骨血,更何况他幼年便寄在了嫡母名下,嫡子之位不容撼动。至于朕以后的子弟,再优秀,他们的头上也有兄长,长幼之序,乃国之根本。诸位爱卿这么反对,是不是有爱宠的幼子,想要越一越嫡子,承袭各位的爵位啊?”
这么一说,诸位臣子登时哑口无言。
就在鲁国公他们不死心,还要开口再劝的时候,新帝又道:“朕不同于太上皇从小饱读诗书,为人宽厚谦和。朕从梁州来,自小在地方军营里,跟一群兵痞厮混长大,为人处事,也多少沾染了军营做派。就连朕的儿子小时不听话,也是皮鞭子往死里抽。朕觉得军规甚好,这军帐帅营里,唯将军马首是瞻,不得众口异词,乱了章程。朕已经当着铁面军和京城百姓,以及诸位大臣的面,宣读了皇储人选,可是诸位却还要朕收回成命?幸好这是朝廷,不是军营,不然依着梁州的军规,这等迫着上司改口的行径,必定受罚,有不服者都要被皮鞭子抽上百来下,再拖到荒郊喂狼。”
说这话的时候,新帝韩毅还是以前那副温吞老实的模样,可是却用平淡的语调说着狠极了的话。
朝中的诸位大臣们,也算是跟帝王讨价还价的老手了,以前陛下就算被臣子迫得震怒,也要碍着世家们权势熏天的局面,而努力压制火气,顶大天了,也是罚俸禄,罚跪一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