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德高望重的大儒都纷纷上书进言,要求陛下给一个说法,是不是回绝了帝王家的亲事,就要被赐死?
这次陛下也无以应对,只能温言抚恤竣国公府之人,同时派去御医,赐下补品汤药给溺水的国公夫人补身子。
可是一转身,陛下回到后宫冲着新后发了一顿好大的脾气,命令她入佛堂一个月,多念佛经,修身养德,将如何为后之道参悟透了再出来。
宗皇后一时间仿佛从山顶跌落下来。
毕竟她也没想到那竣国公夫人被酸了几句,竟然出宫就跳起了护城河。她压根也没想逼死人,哪里像那些臣子所言,成了蛇蝎毒后?
以前要是王爷敢这么罚她,她必定要吵翻天,可是现在,她要见已经为帝的夫君一面,都要隔着数人通禀。
陛下除了在她入宫时看了看她,再也没有主动去过她的寝宫。
这后宫里一下涌入了无数嫔妃,听说陛下每夜翻的牌子不重样,就算这样都不能雨露均沾。
一时间,困在这檀香缭绕的佛堂里,宗氏为后的狂喜劲头总算是散去了大半,想着陛下每日与那些娇媚的宫妃为伴,她的心仿佛打翻了酸缸十分不是滋味。
等女儿来看她时,她便忍不住抱怨起来:“你父皇现在是威风透了,借着你哥哥的势,登了皇位,便要肆意享乐了。那些宫嫔环绕,只怕我跪死在这佛堂里,他都不会来看我一眼。”
被封为乐陶公主的韩瑶也是长叹一声,低声道:“母后,我们已经回不去从前的日子了,你若还不长进,管不住自己的嘴,别说你以后的日子难过,还要带累着全家人。你知道这次闯下了多大的祸?那群老臣可算是逮住了机会,在朝堂上声泪俱下,引经据典,奉告父皇万万不可效仿暴虐昏君,因为私心喜好而迫害臣子。”
宗皇后怎么能不知?只是她心里也是委屈,哀声哽咽道:“我明明是一国之后,凭什么一个蠢妇人想不开跳河,我却要被她带累得跪佛堂?那以前的王皇后可不是这么夹尾巴过日子的!皇后竟然能当得这么憋屈,那我还不如回梁州城来得自由自在!”
韩瑶看着母亲如今的口头禅,俨然从“回京城”变成了“回梁州”也是又气又想笑。
可是看着母亲难过的样子,她也不好造次,只能继续劝解:“ 我听嫂嫂说过,王皇后那时过得恣意妄为,是因为她背靠长溪王家,并非单纯因为她为后的缘故。这六宫之主,乃天下妇人之楷模,一言一行都要加倍小心,原也不自由。”
宗皇后这时也想起了儿媳妇当时劝她善待竣国公家眷的话来,一时也有些懊悔,可是偏要嘴硬道:“你倒是听她的话,干脆认她做母亲好了?我被你们的父皇这般责罚,却不见他们夫妻去给我求情,到底不是亲生的,就是差了意思!”
韩瑶这次听了,恨不得拿起木鱼旁边的小锤去锤母亲的脑袋,她一把堵住了宗皇后的嘴,压低声音道:“母后,你是将脑子扔在梁州了?我哥哥现在可是贵为太子,你却说出如此生分的话来……看来父皇说得对,你是该在佛堂好好清修一下,修身养德!”
宗氏以前心情不顺就要骂女儿,可是自从韩瑶嫁人之后,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撑腰的缘故,跟她说起话来也是越发硬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