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晚睡前都觉得很懊悔,暗暗发誓明日一定不能这般颓废,一定要早起,好好的、酣畅淋漓的出去骑上一遭,可等到第二日,她又想着算了,明日吧。
明日复明日,明日何其多,能拖一日是一日。
话已经出了口,剩下的她也不觉得有多难为情,哼哼两声后,抱怨道:“城外风沙这么大。”
“可以戴帷帽。”
“出城好远的,来回一趟,我腿都要断啦。”
“没让你走路来呀。”
“还有啊。”萧神爱掰着手指头数,“每次一骑马,我心里就慌得很,总觉得腿也难受,腰也难受,哪里都很难受呢。”
齐邯也没拆穿,就在那静静的听她编,等她细数完了,眼巴巴的看着自个时,方才轻笑了一声:“从明日起,我处理完公务后,每隔一日带你出城骑马。”
萧神爱张了张口:“啊……”她说了这么多,竟然还是没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吗?
眼见着令他回心转意是不可能了,她只能捏着衣袖,小声说:“那我出来的时候,要去陈五家买一碗牢丸。”
都督府在城西,陈五家在城东,明摆着是想为难人。
“我一会儿就可带你去买。”齐邯挑了挑眉稍,没将这些放在眼里,一路骑着马过去,还可让她多活动会。
他握着怀中那一截纤腰,微恼道:“都到襄武多久了,每日都窝在家中不肯动,半点力气都使不上来。”
萧神爱哼了声,知道这一茬是过去了,转过头不理他。
齐邯嗤笑,凑近些,附耳道:“一会晚上可别叫我慢些,说自个使不上力气。”
夕阳西下,晚霞愈发的明艳殷红,然萧神爱面颊上所浮现的,却比晚霞更为鲜妍。
“还不都是怪你。”萧神爱捂着脸,消了消那阵燥热,“谁让你不在襄武,你知道我不爱动弹的,你都不带我去,我当然不想去了。”
齐邯捻着她的耳垂,轻笑了声:“这还得怪我了?”
萧神爱半点都没听出他话中的危险,自然而然的点了点头:“对呀,就是怪你呀。”
反正就是怪他,总归不能怪自个就是。
“好好好,都怪我。”齐邯哭笑不得,揽着人哄了会子,才叫他神色略好些了。
随着他轻呵一声,萧神爱眼前突的一暗,后背撞在坚硬宽阔的胸膛上,身下骏马重新开始疾驰。
西北旷野的风沙很凌厉,若是马速稍快些,便会刮得人皮肉生疼。今日虽未戴帷帽出来,幸得齐邯以手遮挡住她的面庞,才隔绝了那阵如刀的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