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没料到他这般的油盐不进,似乎外界的任何波动都撼动不了他,纷纷慌了神,泣诉道:“五郎……五郎,你怎么能、你不能才当上太尉没多久,就这般狠心呐!传出去,岂不是叫人以为你狠心薄情,连族人都不顾了?”
斜阳照在他那张俊美无暇的面庞上,镀了一层浓墨重彩的金光,更叫人觉出几分隽逸出尘。
齐邯向来不爱听人哭,除却认为萧神爱的哭声如同撒娇外,就连偶然听到西西在旁边哭嚷都会烦。
只因为是自个亲生的,才勉强忍了,且不得不按捺着性子哄上几句。
而这几人么,算什么东西?
这样依附族中存在的玩意儿,根本犯不着他专程花时间去哄。
齐邯微微一笑,冰冷的声音叫人骨头缝都渗着冷意:“我以为,我只是叫人将你们送回松阳,已经是念在同宗的份上,很留了几分情面了。若是诸位不想领这个情,那我也拦不住。”
怒火直直的往上窜,他说话也不肯再留一星半点的情面:“尔等在朝中无半分建树,对族中也无半点贡献。不过是一群依附巨树而生的蚍蜉,如今也敢撼树了?”
他失了再听这群人说下去的兴致,径直唤了亲卫进来将人拖了出去,转身问萧神爱:“有没有头晕?”
“当然有啊。”萧神爱也是这会儿方才变了脸色,一脸的委屈和不高兴,“我好好睡着觉,被他们给吵了起来,觉都没睡好,我可难受了。”
她垮着脸站在那,一半面庞被廊檐阴影给遮住了,却能叫人清楚瞧见她的神情。
齐邯无奈般的走上前,柔声道歉:“是我不好,我该叫人看着他们的,不该给他们机会跑你面前来乱吠。”他学着萧神爱往常戳西西的样子,去戳萧神爱的脸,“还有一会儿才用晚膳,再睡上一会儿好不好?”
这些人虽时常来往侯府,然在这个节骨眼上,能将人给放进来,且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月华院外,必定是有内应在的。
这内应是谁,再明显不过。
萧神爱苦着脸嘟囔:“都已经起来了,这叫我还怎么睡得着?”
她现在就是一面难受犯困,一面又压根睡不着的状态。
心里别提有多窝火。
正低着头烦乱想心事,却突的被打横抱了起来,萧神爱下意识挽着齐邯的颈项和臂膀,脸上霎时浮起一抹红晕。
“怎么了?”她仰着脸问齐邯,似是不大明白,怎么突然就被他抱了起来。
坐月子的那段时日活动不能太多,齐邯几乎每日都要抱她,只是这会儿到底是在院子里,耳尖子像被火炙烤过一般灼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