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外庆期候在那里,低着眉头,静待着主子,他这几月因着主子神情日日冷肃着,只敢在主子面前小心的伺候着,唯恐主子追究他当初以下犯上之责。
他是主子的随从,本就当以主子的吩咐为重,尽好唯命是从之任,可瑜姑娘性命垂危之际,他想的首先是主子如果那般做了,怕是后患无穷,这才以下犯上阻止了主子。
看着身旁的人对着他战战兢兢的模样,生怕惹怒了他,成言因着阿瑜醒了过来,面色变得稍霁,见庆期一番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,说道:“不必如此低首下心。”
庆期诚惶诚恐的执有一礼,说道:“是属下以下犯上冲撞了主子,蒙主子不弃,还愿留属下在旁侍候。”见主子边领着他远离门外,边低声和他说道,庆期更是放小了声音,唯唯诺诺的说道。
“行了,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,那事不必再提了。”成言漫不经心说道,显然没把庆期冲撞他的事情放在心上,更何况他并不认为庆期有何错,对自己忠心耿耿这已是很难得了。
“方才有何事唤我?”成言继而说道。
庆期微微抬头,看着主子面上虽不苟言笑,可眉眼间的褶痕已然消失了,松懈了一口气,转而回道:“宫中有消息传来,太子似乎惹怒了陛下,陛下罚之。”
成言一听,许久没说话,径直带着庆期往庄子外走,眉头蹙起,说道:“有没有说太子是怎么惹怒了陛下?”
“并未,当时殿中就只有陛下和太子在内,伺候的人在外头好像听见陛下生气怒骂了太子,而后太子回东宫后,就被关了禁闭。”
闻言,成言面上凝重了起来,看来事情甚是严重了,不然都不会被关上禁闭,他思虑了起来,想着这其中有何深意。
历朝历代,太子被关禁闭可不是一件小事,往往被关禁闭会伴随着罢黜太子之位。想必投入太子门下的那行人,必要安抚一二,不然看此态势,没有主心骨的话便会如同惊弓之鸟。
成言想着,现如今这个关头,陛下理应也得给太子面子才是,暗访江南,他所行之事,不仅是查处了科举舞弊,还一同办了官盐私售,他是太子的近臣,也是众所周知的太子党,这功劳中的头功是谁,皇帝定是知道的,这事没有太子在后推动,他也办不成·。
可这几月来,不但没有对成言及太子论功行赏,反倒在岁首之时落太子的风头。
昨夜,他也对太子有所劝诫,切勿在皇帝抬举陆贵妃与二皇子之际,展露锋芒,太子也不是碌碌无为的人,应当也知道这个道理的,定是不会莽撞行事的。
他们都知道,在江南所做的事,是好是坏皆取决于皇帝,皇帝若是龙心大悦,他们自是水涨船高,可相反,皇帝不豫的话,那可就是摸了老虎的屁股,即被反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