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的正午,从天上洒下的日光照耀在白雪皑皑的山头,夺目却又高洁,清水寺后山清幽寂静,不似寺院前殿的喧嚣,整个寺院中除了有烟火气,还有着的是遗世独立的一处小方院。
阿瑜跟着成言入那处小院中时,所见的便是院中一位僧人驻足在禅房的前方,抬首以望着那处天光,其天光洒落的光辉照在那僧人的袈裟上,折射的点点晃在阿瑜的眼眸中。
见此,阿瑜下意识的朝着那僧人的面上打量着,可倒也觉得惊奇,若他便是德高望重的一泓高僧的话,观其面相,似是正值而立之年,这般年岁,便皈依佛门、精通佛法。
世间落髪皈依佛门,半路出家的不在少数,可十年寒窗,一朝定中状元,却不做天子门生,非痴非狂的投身为了佛门弟子,得之佛法的真实大利,断烦恼,了生死的也就只有眼前的这一位了。
得道高僧想必与年岁无关,人中芬陀利花,得以最上皈依,还真是与佛有缘。
成言立于木栏门前,往前凝视着那一泓高僧,迟迟未开口,二人就这般静默了许久。
“施主,老衲静候你多时。”一泓高僧眉目间尽是淡然,手上还搭着一串不见光亮的佛珠,合掌为礼说道。
成言轻嗤一笑,脸上含着邪性,说道:“若我没记错,一泓高僧如今正值壮年,何谈之为老衲,难道是和尚做久了,忘了自己生于哪一年。”
“既然皈依三宝,自是忘却前尘往事,施主你说是这个道理与否。”一泓毫不在意成言口中的讥讽,反倒是诚心论道。
“好,好得很。”成言不怒反笑道,可那笑意在阿瑜看来不入眼底。
成言心中还一直惦记着那件事,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呐呐的站在身后侧的阿瑜,低声开口说道:“你在这院中等我片刻,我同一泓高僧有事商谈,你乖乖待着,别乱跑。”
阿瑜听着这话语声中,说到一泓高僧几字的时候,语气倏忽间加重了。
可听着后面交代她别乱跑,阿瑜不由得没忍住暗暗瞪了他一眼,瞧他这说的是什么话,她就让他这般不放心?
瞧着阿瑜这般灵动的模样,成言只觉得想把她拥入怀中,狠狠蹂轹欺负一番,他的黑眸深望她一眼后,转头往禅房内走去。
待一泓高僧随之其后,往禅房中去了。阿瑜待在这院中,可冬日的风吹在人的面颊上,让人不由得想打抖,她行至那禅房的檐下,躲着那寒风,双目瞥见那屋檐上的雕刻,看起来好似佛家的经文。
风依旧吹着,阿瑜出神的抬头望着,本是瞧着那檐上的经文,可不知为何怔怔的望着那尖顶的檐头。
待她望及那看似与天一般的高的屋檐时,微微一探出头去,而后知晓了,一小片的天,远远是摸不到的,而屋檐与天同高,不过是错觉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