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芸坐在锦杌上,眸中含有一丝不明,脸上似是羞红了起来,敛着唇说道:“女儿实在是难为情,犹豫了好一会,等到了园子那处,不见费公子的人,许是我去的迟了些,这才怠慢了费公子。”
“不过母亲的眼光,向来都是极好的,婚嫁之事,全由母亲做主,母亲若觉得那费公子是女儿的良配,那定是错不了的。”成芸一下子抬高了杨氏,一下子又向杨氏尽展孺慕之情。
杨氏听之,心里极其舒畅,府上的庶女如此乖巧,言辞之中皆是对她的信任,更何况成芸的姨娘,在府上老实本分,从来都不会想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这更是让杨氏觉得为成芸的婚事,去多费些心思,也是无妨的。
“那费公子学识甚好,是个喜欢读书的后生,他在朝堂上虽官职不高,可胜在后院清净。母亲本想问问你的意愿,但你适才说全由我做主,那母亲再好好思量一番,婚嫁之事,倒也不急,还得慎重考虑。”言毕,杨氏垂下眼帘,似是定不下主意来。
“母亲,你可是又犯头疾了?”成芸见杨氏刚与她说完话,便微微颔首,手撑在一旁,抚着额角,不时地轻揉了揉,这才不由得开口说道。
杨氏经常会犯头疾的事情,府上大多人都知道,成芸自是清楚的,她见一向伴在母亲身边的周嬷嬷不在,骤然一慌,可到底是心思缜密的人,她从锦杌上起身,徐徐走到杨氏的身侧。
双手搭在杨氏额角两侧,轻轻地揉着,轻声说道:“女儿曾在医书上看过,头风发作,疼痛之处以头之偏侧及额角为重,疼痛难忍之时,辅以指腹轻按,可稍稍缓解。”
“如此打旋轻揉,母亲可有好上一点。”成芸手上的动作没停,开口问道。
杨氏在她按上额角的那一刻,就缓缓地闭上了双目,虽头疼得难受的紧,可听到耳边轻柔的声音,不知是不是成芸的手法有效,她觉得额角的痛意,好似减轻了些。
周嬷嬷便是在杨氏快要缓过来的时候,走了进来,见到二姑娘还待在夫人这里,还诧异了一瞬,可随之发现夫人面色瞧不起不对劲,二姑娘还在给夫人揉着额角,脸上大惊,夫人这是头疾发作了?
“周嬷嬷,你可算是回来了,母亲身子不适,劳烦你去把府上的大夫请来。”成芸对着周嬷嬷说道。
闻言,杨氏睁开了双眸,摆了摆手,把覆在额角的双手,顺着牵到手心,轻拍了拍,说道:“适才你按揉得甚好,如今已然好了些,倒也不用再请大夫了。”
“我这头风发作,已是旧疾了,大夫来诊,也只能开些汤药缓解一二。你方才按揉的手法,比之,可有用许多,就连周嬷嬷都不及呢。”杨氏头疼缓解了以后,有了些许精气神,硬撑着和成芸说了这番话。
成芸听之,会心羞着笑了笑,说道:“不过是书上看到的,哪里比得上周嬷嬷。”
“周嬷嬷,把我妆匣子里的那套头面,拿给二姑娘。”杨氏缓声说道。
听之,周嬷嬷面上的神情,变得复杂了些,那套头面,不是夫人打算拿给三姑娘的吗?二姑娘不过就是一庶女,哪里用的上那么贵重的头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