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三年过去了,她现在逐渐在放手让霜儿挑起铺子里的事,等再过几年,许是两年,许是五年,小团子能够去上学堂了,她也该去一趟澧州了。
至于小团子,可以托付给段延庄的姐姐照顾着,他的姐姐,说到底也是个苦命人,早早丧夫,幼子因病夭折,在夫婿府上,还被婆母磋磨,段延庄见不得姐姐如此受苦,便把姐姐接了回去。
段延庄如今可不是当年那个看着阿瑜,俊脸便会红得通透的少年,当年,他双亲尚在,在父母的佑护下,活得肆意潇洒,可世事难料,一遭遇事,双亲皆亡。
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公子,跌跌撞撞,好不容易挑起了家里的生意,有了能力,知道姐姐过得不好后,不顾宗族反对,强硬地把姐姐带回了府。
可被磋磨了许久的段念湘,因失了夫婿,失了幼子,即使是回到了段府,整个人已然变得郁郁寡欢,有一回,去阿瑜的胭脂铺子时,看到了角落里,被放在小榻上的舟舟。
许是一时间记忆错乱,段念湘还以为舟舟是她已经去了的亲子,挣脱了丫鬟扶着她的手,不管不顾地冲到小榻旁,抱起舟舟便跑到外头去。
嘴里还不停地念道着:“泽儿乖,我的泽儿。”
当时,阿瑜见之,连忙追了上去,可是见到她面上不太正常的神色,也不敢轻举妄动,两人僵持了许久。
还是后来,丫鬟见此不妙,急着回段府,寻了段延庄来。
由此,段延庄认出了阿瑜,而段念湘也不是真的疯了,后来也没有发生伤及舟舟的事。一来二去,这些年,段延庄恳求阿瑜,让她能带着舟舟,多去看看段念湘。
段廷庄在江南开办了一个学堂,收一些贫苦人家难以识字的稚童,并在段念湘跟前说,让她帮帮他,当学堂里的女夫子,教一教那些稚童。
其实他用心良苦,去办学堂,也只是想让段念湘有事可做,能够忘掉伤情之事。
后两年,阿瑜与段府牵绊一深,段廷庄闲暇时,还会来铺子上,把舟舟带去学堂里,舟舟也很喜欢学堂里的段夫子。
舟舟听到娘亲说要送他去学堂,还以为是同寻常一样,去学堂玩一日,便能够回来,拍着手掌说道:“舟舟不怕,舟舟要去学堂。”
小团子面上傻乎乎的模样,让阿瑜哭笑不得,总归是年岁还太小了,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。还是得再过几年问问,若是舟舟不肯叨扰段夫子,离不了她,那她到时候也只能带着舟舟一同去澧州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