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日里板着一张脸,还阴晴不定的,活脱脱地似是谁得罪了他一般。
刚想及此处,李哲远心中对来人早有诽腹,可他骤然想起了在他身下的小团子,急慌慌地起身,对来人说道:“师长,可不可以让庆随侍帮帮他,他方才和我讲,说是他娘亲被坏人抓走了。”
他并不指望师长能够亲自去办此事,只是希望师长能够让手下的人,去帮忙找一找,如此一来,他也就恳切地请求他能够搭手一助,依着他这冷心冷情的模样,也不知道他直言而求,能不能成。
成言从他们身侧走过,坐了下来,似是没有把李哲远的话放在心上,他用手不停地按着眉心,瞧着脸色极其不佳,许是这几日没有休憩好。
双眸中还含着依稀可见的血色,他来江南的这几日,夜间根本无法入睡,他只要一闭眼就会想到那个葬身火海的人儿。
三年以来,入骨的相思缠绕着他,他怎么都不愿意相信,那活生生的人,会被烧的连尸骨都不剩。他才离开京都不过两月,这人怎么就会好端端地没了。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那破宅子,怎么可能会成了她的葬身之地。
长此以往,一日比一日易怒的性子,寡言寡语更甚当初,成国公府的人都觉得他越发地让人不好接近,国公夫人尝试着要塞人给他,被他不留情面地回绝。
他为绝了杨氏的心思,直言自己犯了癔症,不便留在府中,自此,搬出了成国公府,去了自己名下的私宅。
杨氏见之,怎么都容忍不了此行径,几次登门想把人给弄回去,后来也不知怎么,似是妥协了一般,把名贵的药材,接连往成言住的地方送去。
舟舟缓了缓神,扑哧扑哧地从地上爬了起来,咬了咬牙,忍着手臂上的痛意,也不知道是从哪来的胆子,直直地扑到成言的腿上,抬头说道:“肃肃,可以帮我救救娘亲吗?”
成言察觉到腿上的重量,再听到耳边传来的叠音,听着他似是极少这般称呼人,才有些口齿不清,他口中的肃肃当是叔叔才对。
这般想着之时,成言撤下了覆在面前的手,抬眸瞧了一眼在他腿上的这一团,那白嫩嫩的小脸蛋上挂着泪,好生可伶,可他到底是许久没有这么亲近一个人,这软乎乎的人挂在自己的腿上,让他觉得有点儿怪异。
他用手扶着舟舟,而后轻轻把他往前头一推。
在一侧的李哲远看了,以为他要把舟舟甩开,不由得凑上前来,挡在舟舟的身后。
但心中以为的并没有发生,成言察觉到了他的动作,明着瞥了他一眼,似是瞧出他心中所想。两人视线一对上,李哲远见到他眸中之色,讪讪地退到了一旁。
“你娘亲怎么了?”成言扶着舟舟,怕他这么小的一个人,站又站不稳,倒到地上去,他从没与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,难免有点顾虑。
听之,舟舟抓着成言的手,哭着说道:“就在刚才,坏人把舟舟的娘亲抓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