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之,阿瑜眼波一颤,下意识伸手把舟舟扯了回来,她缓了缓神,还以为成言总不至于会被一个小人儿推动,可不待瞬息,她却见成言身子不稳,往后退了数步。
她的目光中带着狐疑,投向成言,就舟舟那软乎乎的力道,他以为自己能用很大的劲,其实不过就是轻轻一推,她很难相信,这一下,能推得成言稍有跄踉。
舟舟见此,伸出小手,摆在自己眼前,似是难以置信,而后像是做了坏事,害怕了一样,他紧紧地依着娘亲,一半的身子躲在她的身后,小手还扯着她的裙摆不松手。
阿瑜捏了捏舟舟的小手,安抚了一下,而后朝着成言,仔细地打量了一番,他着着一身白衣,而衣裳一侧似是弄脏了,若不留意去瞧,她倒可能会发现不了。
不过眼前他这狼狈之态,是阿瑜从来都不曾见过的,更何况,她瞧着当下的他,似是身子不太好,这幅病殃殃的模样,怕是能应了弱不禁风一词。
此番想着,阿瑜面上浮现复杂之色,不知为何,她瞧见成言这幅样子,心头也不是滋味。
阿瑜转身随意指了大堂一处靠窗的木桌,示意他往那处去。
成言盯着阿瑜的面容,迟迟不语,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。瞧着他木楞而立,阿瑜也不想管他,自顾自地往靠窗去。
见她踏着步子,往一侧去,成言不由自主地跟在她的身后,一双眼眸痴痴地望着走在前头的人儿,不过顷刻功夫,阿瑜带着舟舟坐了下来,成言就坐在他们对面。
成言刚想轻唤一声,可薄唇轻启,还没出声,就被阿瑜给截断了,她就此开口说道:“你再派人跟着我做什么?”
“三年不见,你还是同往日似的,执迷不悟,容不下忤逆。虽然我是你救下的,但该我还的,我也一一还给你了,我们二人的牵扯,该断了才是,这三年来,我没了你,照样能活得好好的,你没了我,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成世子。”
“三年都这样过去了,还有什么值得你强求的,是我同你虚与委蛇,让你有所误会,还是其中有我不知道的事,让你有所执念。”阿瑜透过眼前的人,好像看到了曾经梦中所见之景。
成言神色中的怆痛,是她始料不及的,这一世的成言从来都不会这样看她,在阿瑜的眼中,他与立在孤坟前的那个人,慢慢叠在了一起,相生相合,为之稍定。
她静静地看着成言,已有所觉,只待眼前之人,为她解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