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上的乌云徐徐飘过,待完全遮掩住了那无暇的月,月光洒下的光亮,于时辰略过,慢慢消失。
终于,庆期见主子抬起了手,正准备叩上门时,却又犹豫了半响,放了下来,而后移动着步子,往另一侧的府门去,待入府之后,他跟着主子往院子中走。
他不知主子是要去哪个院子,可这方向,也不是去平日里夜宿的院子,反而是向与那隔壁府宅共用一墙的荒废小院而去。
主子于墙侧而立,站在那儿,遥遥望着隔壁府宅。
庆期何时见过主子这番模样,他按耐住鼻尖涌出的涩意,强压下心中的不满,躬身立在主子身侧,出言劝道:“主子,夜已深了,您的身子还未愈,凉意伤身,还是早些回屋歇息罢。”
“退下。”成言面无神情,哑声说道。
闻言,庆期微顿,可到底是看不得主子这般糟蹋自己的身子,他刚想上前再相劝一番,只见成言似有所觉,瞥目斜视了他一眼,那眸中的狠色,吓得庆期往后退了好几步。
而后,他定了定心神,也不敢再多言,犹豫再三,还是依主子之言,离开了这荒废小院。
……
次日。
庆期早早地起身,他还念着主子的身子,若是主子犯糊涂,苦苦往那儿站一夜,那可怎么办,主子如此魔怔的时候,庆期也不是没有瞧过。
瑜姑娘不在的这三年,多少个日日夜夜,主子白日里,还能以朝中之事,忙着与二皇子周旋,暂且忘记失去瑜姑娘的苦痛,可到了晚间,凡是宿夜难眠,待辗转成思之时,主子也只能到瑜姑娘的屋内,守上一夜。
他行色匆匆地往那荒废小院赶,可途经正堂之时,他似是瞥见了主子的衣角,只见主子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,着的是昨日的衣裳,满脸疲色,微闭着眸子,头似一重,仰靠在太师椅上。
庆期走上前去,小心翼翼地步入正堂,候在一侧,怎么都不忍打搅主子小憩。
还没过多久,成言骤然睁眼,斜目而视,定定地看着庆期,似是还没回过神来,待过了少顷,他缓缓起身,对着庆期吩咐道:“去叩门,等人醒了,让庆林通传一声,巳时一刻,畔江楼,赵阙相约。”
庆期怔怔地看着成言眼眸中的血丝,待他话音一落,正准备按吩咐去办,可刚踏出一步,冒死相劝:“主子,如今离巳时一刻还有两个时辰,您一夜未眠,还是回房内歇息一会罢。”
他顶着灼灼的目光,继而说道:“若您不养好身子,拖着病体,忙上忙下,迟早有一日,身子会垮了去,到了那个时候。瑜姑娘和小公子,可就无人撑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