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国公面色肃然,眸带黯色,他实在是不知道成言存着这番心思,今日之举,若有差错,成国公府不复存在。
昨夜,同僚陈蔺明寻他饮酒,不知为何那酒的后劲十足,他饮后昏昏然,于酒馆睡了一日,醒来之际,身侧无人,他火急火燎地赶往宫中议事,不料,行至半途,便得知了宫中发生的事情。
他再往宫中去,也无济于事了,想必勤政殿中的大臣早已走空,他越想越觉得不对,虽然他好饮酒,可身侧时有小厮跟着,再怎么样,也不会生出乱子,更别提是因为饮酒耽误了议事。
可在他醒来之时,不见陈蔺明的踪影,也不见身侧小厮的踪迹,此之种种,必是有人算计了他,他在途中,还想着必要剥了那人的皮,如今转念想来,算计他的人,怕是眼前的小兔崽子。
“没有差错。”成言低声而道。
“宫中贵妃谋害陛下,此才是大逆不道之行,太子殿下仁德,赐鸩酒,全了皇家的颜面。而二皇子不顾百姓性命,贪赈灾之银,意图谋反,养私兵造铁器。这一桩桩重罪,天理难容,太子殿下只是顺势而为,名正言顺,何为谋位?”
成言眼睫轻颤,脊背挺直如松,他目光幽暗,直直地看着成国公。
成国公见他不知悔改,执着手上的马鞭,复而甩了过去,那鞭子过堂顺风,带起一声呼响,成言撇过头去,生生地受了这一鞭,加上适才的那一鞭,两鞭打在成言的身上,他的脸伤了,衣裳也破了。
他算计成国公,此乃无奈之举,他怕成国公以愚忠误事,若成国公带着朝中老臣阻拦太子顺势而为,那对他和赵阙来说,也是一股不小的阻力。
陈蔺明为太子太傅,尚能带着那些老臣识时务,可一旦成国公插手,事情便没有那么容易。
就在成国公还要挥出一鞭时,便听耳侧传来一声软言:“肃肃。”舟舟从远处瞧见成言的背影,一时欢喜,随即他放开阿瑜的手,撒欢似地朝着成言跑去。
舟舟个子还小,没能瞧见站在成言面前的成国公,阿瑜可是瞧得极为清楚,她见舟舟不管不顾地往前跑,刚想阻拦,却不料小团子一溜烟就跑远了。
她赶忙追了上去,步入正堂之时,见舟舟脚下稍有踉跄,直扑向前。好在成言眼疾手快,不顾身上的伤痛,俯身托住了舟舟。